撫道:“只是上火了。”
其實,他也不確定。
白血病不是沒有復發的可能性。
但是他不想讓她害怕。
陳知予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道路,強作鎮定地回了個:“哦。”與此同時,眼眶卻酸了,要不是因為緊緊咬住了下唇強忍著,眼淚早就奪眶而出了。
忽然間,她特別想給他生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也是她生命的延續。
緊接著,她又想,時間要是能倒退就好了,不用退太多,倒回十年前就行,七月二十號的那天晚上她一定去赴約,絕對不會讓他等她十年。
明年吧,如果他們還能有明年的話,她一定去那座橋上赴約。
不對,他們一定還有明年!
不止明年,還有往後幾十年,直至餘生終結。
往後餘生,她都會陪在他身邊。
這一路上,陳知予的腦子盡數被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佔據了。
他們來到醫院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下午一點,如果是公立醫院的話,現在是醫生的休息時間,私人醫生則是隨叫隨到。
停車場在醫院負二樓,陳知予倒車入庫的時候太著急了,一個沒留神讓車尾撞了牆,但她沒時間也沒那個心思去看看車被撞成什麼樣了,下車後直接拉著季疏白朝著電梯快速走了過去。
其實鼻血早就不流了,但季疏白一直沒告訴她。
可能導致流鼻血的情況有多種,私人醫生給季疏白安排了許多項檢查。
有些檢查當場就可以出結果,有些檢查卻要等待化驗結果。
一點多的時候,季疏白開始做第一項檢查,直到下午四點,最後一項檢查結果才出來。
對於陳知予來說,等待檢查結果的這段過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般難熬,她真是恨不得自己手裡有一臺可以將時間加速的遙控器,直接把時間調到出結果的那一刻。
拿到最後一項檢查結果的化驗單後,她卻更緊張了,像是收到了末日審判的宣告書,那時她甚至在想,自己要是醫生就好了,這樣就輪不到別人來審判她了。
拿著化驗單回到私人醫生的辦公室後,陳知予把一堆化驗單盡數拍到了他的桌子上,然後拉過板凳坐到了他的面前,急切不已地問:“醫生你快看看,這結果應該都正常吧?”
李醫生拿起了那疊化驗單,一張又一張仔仔細細地檢視,然後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家屬,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患者,問:“最近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麼?”
陳知予心頭一頓,完了,這不是臨終安撫吧?
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忍了幾個小時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啦啦地往外冒,不等季疏白開口,她就嗚嗚咽咽地對醫生說道:“我、我、我跟他吵架了……嗚嗚嗚……我以後、以後再也不跟他吵架了,我要讓他好好活著。”言語間,極盡愧疚與自責。
季疏白:“……”
怎麼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沒幾個月了?
李醫生一愣,立即說道:“你別哭呀,我還沒說完呢,沒什麼大事,就是肝火有點旺,平時多注意情緒,不要輕易動怒。”
言外之意,流鼻血是因為上火了。
陳知予瞬間停止了嚎啕大哭,淚眼汪汪地看著醫生:“他真沒事?”
李醫生回:“從檢查結果來看,是沒什麼問題的。”
懸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陳知予長舒了口氣,甚至有了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立即起身給醫生道謝:“謝謝醫生!”還畢恭畢敬地給他舉了個躬。
季疏白都被逗笑了。
李醫生趕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客氣不客氣!”
一走出醫生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