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將臉別向了車窗,徒留給陳知予一張俊俏迷人卻無比清冷的側顏。
陳知予心累不已地嘆了口氣,真沒想到這個小和尚的醋勁兒竟然這麼大,脾氣還倔,都快趕上甄嬛傳裡面的華妃了。
但她還能怎麼辦呢?只能寵著,誰讓人家是貴妃呢?
接下來的這一路上,陳知予一直在悄悄地打量季疏白的臉色,只要季疏白回頭看她一眼,她就會立即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微笑,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哄和尚弟弟消氣的機會。
季疏白對這個混蛋真是又氣又無奈。
預感到即將達到目的地的時候,他看了她一眼,不容置疑地對她說了句:“不許喝酒。”
陳知予不假思索地保證:“我一口都不會沾!”
其實季疏白並不相信她說得話。
假如這個混蛋對他說十句話,其中能有半句話是真的,都算是走心了。
所以說,面對著陳知予的保證,季疏白什麼都沒說,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格桑將車開進了一座中式別墅小區中。
也是在這時,陳知予才後知後覺地緊張了起來。
她已經,十年沒見師父了。
當初她離開訓練場的時候,可以說是不告而別。
數十年來,師父一直把她當成嫡傳弟子培養,把她當成師門未來的接班人,但是,她卻讓師父失望了……或者說,她讓師父的多年心血付諸東流。
她對不起師父多年的精心培養,辜負了師父的期望,也辜負了師門。
她愧對於師傅,很害怕等會兒見到師父的時候,會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失望或者埋怨的目光,這比直接在她臉上打一巴掌還要讓她難受。
在過去的許多年中,她一直是師父的驕傲,但是最後,她卻辜負他最多。
陳知予忽然覺得自己根本無顏去見師父。
她不該跟著格桑回來的。
既然當初選擇了消失,就應該消失的徹底,何必要再回來惹師父生氣?
隨著窗外景色的後移,她的內心越發惶恐起來,甚至想讓格桑停車。
就在這時,坐在她身邊的季疏白忽然伸出了手,將她攬入了懷中,言簡意賅,卻又不失力度地對她說了兩個字:“我在。”
陳知予的眼眶猛然一熱,扭頭看著他:“你不生氣了?”
季疏白實話實說:“氣。”
陳知予:“……”
那你還摟我?
虛晃一槍麼?
搞得我白感動了一場?
季疏白又輕嘆口氣,無奈道:“但我向你保證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這次陳知予是真的感動了,都快感動哭了,紅著眼圈看著季疏白,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也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再騙你我就是小狗!”
季疏白毫不留情:“我不信。”
陳知予:“我可以寫保證書!簽字畫押那種!”
又是保證書。
季疏白現在已經不吃她那套了,淡淡地、狠狠地回了句:“姐姐的嘴,騙人的鬼。”
陳知予:“……”
你是在嘲諷我麼?
你這個小和尚變壞了呀,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那個乖乖巧巧的弟弟去哪裡了?
在陳知予感慨人心易變的同時,格桑曲珍在默默地忍受著被硬塞來的狗糧,一言不發地開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或許她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沒關係,反正這兩人也是一直把她當空氣。
與此同時,她也開始感慨了起來:人心果然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