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就到了。
正打算進去呢,就看見裡面吵吵鬧鬧的。
“小孔,今天照舊。”工匠廠裡七八個男人圍著中間一個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男孩。
“我的那份也一樣。”
“我也是。”
孔釗手拽著拳頭,但還是輕聲輕語道:“各位師兄,我手上的活很多,而且剛來,做不好會連累師兄被師傅罵的。”
“哈哈哈哈,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們被師傅罵,我們就罵你,走走走我們喝酒去。”
七八個男人絲毫不給少年說話的機會,吆喝著離開了。
賈安慶在外面看的雲裡霧裡,但大致還是看得明白的。
他走了進去,看見剛才那個少年正扛著一根巨大的木頭,正打算將木頭立起來。
不知道為何手部脫離,那根巨大的木頭順勢滑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到少年的時候。
賈安慶將他拉了過來:“小心點啊。”
“嘭——”
巨大的圓木重重落地,居然還從中間裂開。
“糟了。”少年蹲在地上,看著碎裂的木頭,這一根木頭得賣一兩多銀子呢。
剛才實在是餓的頭腦有些暈眩,俗話來說就是低血糖了,手一脫力,就砸下去了。
他是免費給工匠廠打工的,他這拿什麼賠啊。
“什麼糟了,要不是我你就被砸死了。”賈安慶道。
孔釗站起身來給賈安慶鞠了一躬:“謝謝你。”
“哎!是你啊。”這個比自己高半個腦袋的少年,賈安慶在煙火大會上見過。
那時候陪陳三林去找許溫言,自己被人群衝倒了,就是這個少年拉住自己的。
孔釗抬起頭,仔細看著這個穿著墨藍色綢緞的少年,看樣子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但他這種人又怎麼會認識有錢人呢。
“抱歉,我對公子沒什麼印象。”
賈安慶不服氣了,這人怎麼能不記得自己呢:“怎麼會呢,就上次煙火大會,你救過我的,現在我也救你了,我們兩清了。”
雖然還是沒記起來,孔釗還是點了點頭:“好。”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失落的神色,賈安慶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就一根木頭,不要太傷心了。”
說完以後孔釗的神色更加落魄了。
賈安慶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說錯話了,許哥給他說過‘人的悲歡並不是相通的,在你認為唾手可得的東西,卻是別人一生為之努力的。’
“咳咳,這樣你來幫我做工,你是這裡的工匠吧?”
孔釗搖了搖頭:“我剛來,還不太會。”
“哎呀,沒事的,隨便幫幫忙,到時候我給你發工錢了你就有錢陪了。”
“真的?”孔釗感激的看著賈安慶。
“當然!”
也就是兩人聊天的時候,一位中年人陰沉著臉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