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歪頭去看身邊的人,又重複了一句,「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宋子言「嗯」了一聲,心底在默默地念著唐瑤兩個字,他不知道她在哪,只知道這會兒她大概不好受,母親對她說了什麼,他不敢問,更不敢想。
就這樣失去她,叫他如何甘心?又如何放心。
他找過不少地方,都不見她的影子,唯一可能知情的鄭晴,這幾日連日住在書店,閉口不談,無論他怎麼問,都不透漏半個字,唐瑤這麼多年沒回來,能去哪裡?
第三天了,他幾乎要絕望了,所以哪怕程江非只是道聽途說為基金會見過她,他也要去看一眼。
車堵成一團,喇叭聲此起彼伏,有急性子的司機出來罵罵咧咧地嚷著讓街邊趁機鑽空的小攤車滾蛋。
也有人看著前進後退都沒辦法,認命了,下車買東西的買東西,抽菸的抽菸。
有人在外頭敲車窗,「嘿,哥兒們,借個火?」
程江非搖開車窗,把火機遞出去,看著對方一副愁容,隨口問了句,「老哥,趕趟啊?」
那人勉強扯了笑,「可不是,還要給學生們上課,再有二十分鐘就遲到了,堵成這鬼樣子,估計一個小時能走就不錯了,頭疼!」
「也不差這一會兒,急也沒用啊!」
「這不學生們都快高考了嗎?不抓點緊怎麼行,未來的棟樑們吶,現在可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可不能馬虎。」
「原來是畢業班老師,辛苦了!」程江非笑了笑,以前挺煩老師的,成年了,才覺著老師們都不容易,操了多少心。他這會兒才想起,現在都六月份了,沒幾天就要高考了。
「應該的,都是應該的。」男老師猛地被誇了句,不大好意思,又多說了句,「本來沒那麼緊張的,這不教歷史的少嗎,偏偏今天又走了一個,你說說正是關鍵時候,這不添亂嗎?」
宋子言似乎忽然想到到了些什麼,問了句,「那個老師是齊堃嗎?」
男老師把目光投過去,「對,齊堃,你們認識啊?哈,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緣分,都是緣分。」
他看著副駕駛的位置,是個模樣冷峻的年輕男人,神色疲憊,眉頭緊緊皺著,眼眶微微凹陷,不知道是熬夜太久,還是怎樣,剛剛一直把臉對著外面,他沒怎麼看清,這會兒看著,只覺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宋局的兒子吧?」
宋子言又皺了下眉頭,不大喜歡被別人這樣稱呼,但還是「嗯」了聲,「您說齊堃要走了?」
「是啊,前幾日突然打了辭職報告,因為是臨時聘用,連合同都沒簽,學校很快就放人了,我聽說,是今天的火車吧,是基金會組織的志願活動,也不知道抽什麼風!」
宋子言垂下眼瞼,腦海里一個想法在漸漸成型。又是基金會,是巧合嗎?
男老師又問,「小宋有女朋友嗎?」
宋子言沉下臉,搖頭說,「沒有!我也沒這個打算!」
以前有人聽說他爸媽,都喜歡給他介紹物件,讓人心累!他親耳聽過介紹人給對方打電話,「爸媽都是公務員,官不小,有錢有勢,家境挺不錯的,有車有房,嫁過去不吃虧!」
他實在是不喜歡這樣冷冰冰跟交易似的交往方式,每次有人提這事他都覺得反感得不行。
靠算計支撐的感情,不過是自我折磨罷了,他父母不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金錢,地位,因為些外在的東西強行把不適合的人湊在一起,最後痛苦的,是雙方。
然而,沒想到男老師卻說的不是這事,他說,「前幾日大半夜看見宋局和一小姑娘吃飯,那姑娘哭得呦,叫人心疼,我還以為是兒媳婦呢!」
男老師嘖嘖了兩聲,然後比劃了下,「個子挺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