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就在身上帶著,身份證銀行卡一拿,直接就可以走人。
出門之前,陸芝芝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因為生病吃多了激素藥,她體重飆升到了一百四。
但比起發胖更可怕的,是她臉上大面積的痘痘,紅腫潰爛,像是一張醜陋的面具,蓋住了她精緻優越的五官。
她曾經在學校裡被譽為校花,備受追捧。
但因為爛臉,她在學校裡成了人人躲著走的怪物,男友也因此跟她分手,第二天就跟自己的舍友同進同出。
病痛和精神上的雙重壓力讓她選擇休學在家,逃離學校那個令她害怕的地方。
然而回到家,只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罷了。
好在現在,她就要離開這裡了。
陸芝芝戴上口罩擋住自己的臉,放下手裡的鑰匙,毫不猶豫踏出了家門。
離開那個家,就彷彿走出了曾經陰霾遍佈的生活。
陸芝芝這才發現,外面的陽光有多明亮。
她先找了家銀行,把家裡揣出來的兩千塊錢存進了銀行卡。
存完錢一查賬戶餘額,發現加上家裡帶出來的錢,卡上總共才有兩千五百塊。
她省吃儉用,努力打工攢來的錢,全都用在了給自己買藥上。
她的病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卻也簡單。
說白了就是過得太累了。
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就吃不飽穿不暖,天天熬夜打工,例假期間也得在大冬天的時候用冷水給陸光宗洗衣服。
從小被這樣虐待,她的身體就一直處於亞健康狀態,各種毛病一大堆,但也從來沒去醫院看過。
直到上了大學,她有一次例假來了,疼的暈了過去,被送到醫院,一檢查,才查出來一大堆毛病。
之後就是漫長的吃藥調養的過程。
醫生說她身體虧空太多,毛病一大堆,根治不了,只能慢慢吃藥調,至於身體調成什麼情況,醫生也說不準。
她聽話地吃了快一年的藥了,病沒好,反而因為藥物的副作用,把她曾經優越的身材和臉蛋也吃沒了。
這病現在在陸芝芝心裡,大概跟絕症差不多,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這個念頭剛升起,大腦就鑽出另外一個念頭:不,能治好。
陸芝芝:治不好的,醫生都沒辦法。
大腦:能治好,那醫生是個菜雞。
陸芝芝:治不好,我現在都沒錢買藥了。
大腦:能治好,這病配點中藥就好,都花不了二百塊錢。
然後,一副藥方就浮現在了腦海中。
大腦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不聽陸芝芝的使喚。
眼瞅見旁邊有一家中藥店,陸芝芝還沒回過神,兩條腿就自動拐彎,進了人家店門。
她還沒想好說啥,嘴皮子就自動報出了一串藥名,跟相聲演員報菜名一樣,字正腔圓,一長溜藥名報下來,連氣都不帶喘的。
陸芝芝:好吧,現在她的腿和嘴也不受控制了。
店員聽她報藥名,都聽傻了,陸芝芝說完了,他還楞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啥?您剛才說了個啥?要不再說一遍?”
“行,你聽著啊~”
陸芝芝剛準備開口,店員不好意思地打斷:“慢,您說慢點,我記不住。”
“沒關係,我自己也記不住。”
剛才那段報藥名表演與我本人無關,是我的嘴有自己的想法,僅此而已。
店員暈暈乎乎地給她抓好了藥,一大堆湊一塊,然後算了下價格,態度良好道:
“您的藥,總價一百七十三塊七毛五。”
陸芝芝看著那堆藥,內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