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皺紋,牙齒掉光,下肢癱瘓,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你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呢?像愛人一樣照顧我嗎?方才我問你是要為我養老送終嗎,並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問,你找一個大那麼多歲的愛人,除了這個結局,還會有其他嗎?”
譚硯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梁顯發懵,他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不願意?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心甘情願照顧你到生命的盡頭呢?”
“我沒懷疑過這點,”譚硯道,“你是個好孩子,就算是孤寡老人,只要是組織分配給你的任務,你也會照顧他到最後。”
“那……”
“可是我不願意。”譚硯乾脆地打斷了梁顯的話,“我將來可以僱傭陌生人照顧自己,能夠接受養子養女,但不能接受自己的戀人年華正好,卻要被我這個將行就木的老人拖累。我如果真的喜歡你、愛你,那就更不願意自己喜歡的人看到自己鶴髮雞皮的樣子。”
梁顯第一次見到譚硯這樣有理有據侃侃而談的樣子,譚硯向來是沉默的,他惜字如金,說出的每個字對異能小隊和研究組都無比重要。而今天,他卻能說出這麼多話來打消自己的念頭,要慶幸嗎?得到了譚硯的特殊待遇。
“或許是我的容貌欺騙了你,讓你有了我們是同輩人的錯覺。”譚硯繼續道,“可我終究已經58歲了,我們成長的經歷不同,價值觀也不同,以後就算聊天都難以聊到一起去。你……喜歡男孩子或是女孩子沒關係,但就算戀愛,也應該要找一個能與你談得來的,不是嗎?”
梁顯的感情從緊張到鬱悶,最終只能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拿起那束玫瑰花道:“九十九朵玫瑰花,代表天長地久,forever。其實從來沒有所謂的天長地久,所有感情最後也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我其實……沒想過你會答應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感情而已。”
年輕的男孩望著譚硯,眼中並不是求而不得的渴望,而是無法傳達的訴說。
“你可以遵從心意拒絕我,甚至從此不理我,形同陌路都可以。”梁顯將一朵玫瑰花揉碎,掌心留下一抹紅色,“我會很難受,可是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願意我追求你,我會努力變強,好好表現,總有一日會成為你的助力,能夠與你並肩作戰。如果你不允許,那我會藏好自己的感情,不再讓你煩惱。
怎樣都可以,可是求你,不要否定我的感情。”
年輕的臉上充滿執拗,“不要用吊橋效應或者太年輕沒有責任感來否定我,你可以拒絕我,但請正視我。更不要勸我去找個年輕男的或者女的,你只要負責拒絕就好,剩下的是我的事情。”
他靜靜地坐回在位子上,拿起譚硯用過的玫瑰花枝筷子,一口一口地將譚硯為他剩下的半盤子菜都吃掉。
經過一番辯論,菜已經有些冷掉了。梁顯直接倒了杯熱水,就著熱水吃下去。
說起來這種場合他也沒來過幾次,跑這裡吃一肚子不習慣的法國菜乾嘛,又不是講究的上流人士,不過是個土鱉學生而已,食量大得能把自助餐吃倒閉,偏偏要跑到高檔餐廳找虐。都不如去學校旁邊吃東北菜,至少能大口大口吃饅頭,菜冷了也能讓老闆再給熱一下。
譚硯也沒有一走了之,坐在梁顯對面看著他狼吞虎嚥地吃飯,剛要開口,就聽見梁顯說道:“不許說什麼你還小,長大了想起這件事只會一笑置之。”
譚硯正要說類似的話,梁顯這麼一說,他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今天來這裡,我就知道,你有99.9999%的可能性拒絕我,可是隻要你沒開口,我就還有一絲希望,有一絲希望就要試。至少今天過後,你能不再把我當小孩子看。”梁顯一邊吃一邊道。
譚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兩人的想法根本就是兩條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