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人拉那年輕媳婦,“說什麼老黃瓜?說誰呢?”
那年輕媳婦朝秀才老爺撇了撇嘴,“還能有誰,咱們這衚衕的秀才老爺唄,平日看著挺正派一個人,你說娶妻不該娶個能持家的,人倒好,娶的姑娘才十五,跟他閨女一般大,嘖嘖……”
“什麼?真的假的?沒聽說啊,不是說老太太給秀才老爺娶妻是為了給他一雙半兒女操持親事嗎?怎麼說了個十五的繼室,那還是個孩子,能幹什麼事兒?”
“嘿嘿,所以說……平日看著挺正派的,其實啊,裡子全是齷蹉……”
有人嫌棄年輕媳婦說話難聽,也有人覺得這高人一等的秀才老爺確實齷蹉,再看過去的目光就變了,那年輕媳婦唯恐天下不亂,磕著一把瓜子揚聲問,“哎,秀才老爺,聽說你說的那新媳婦才十五,你閨女是叫她娘啊還是叫姐姐?”
一群人轟然大笑,秀才老爺的臉瞬間難看起來,狠瞪了媒婆一眼,對那媳婦道,“我的家事與外人無關。”
年輕媳婦張口吐出瓜子皮,“誰說與我們無關?趕明兒你新媳婦兒進門,我們去竄門兒,是叫妹子還是叫嬸子?”說著故作惡寒的抖了兩抖,“叫你家閨女一樣大的人喊嬸子我可是叫不出來的,太噁心了。”
周圍人紛紛側目,且點頭者居多,“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叫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當嬸子……想想真是怪彆扭的。”
秀才老爺攆了媒婆走,就要不搭理這群鬧事的人往院子裡走,從院子裡走出一位拄著柺杖的老人,“什麼十五六歲的姑娘嬸子?兒啊,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有人就告訴回答老太太的話,“秀才老爺給您找了個十五六歲的新媳婦兒,哎喲,這娶回家您是當孫女養還是當媳婦使喚?”
“娘,您別聽那些人胡說,沒有的事兒。”秀才老爺扶著老太太往屋裡去,名叫玉兒的小姑娘撲過來抱著老太太的腿哭,“奶,爹要娶個小後孃,玉兒不要……”
“噯,我們不要,我們不要!”老太太抱住孫女瞪秀才老爺,“敢娶個小妖精進門禍害我孫子孫女,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跟我回去。”
“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老太太會讓秀才老爺娶個小姑娘進門才怪了!”年輕媳婦伸手從兜裡再掏出一把瓜子,嗑著。
旁邊的媳婦也笑,“秀才老爺是個孝子,這事兒保不齊是瞞著老太太應下的,說不準回頭就能給退了。”
媒婆滴溜溜的轉著眼珠,“這不能吧?都說好明天去提親了?”這關口的怎麼鬧這麼一出,這親散了,她的媒人銀子可怎麼辦?
十一娘躲在角落裡看戲,沒過多久有婆子出來跟那媒婆說了幾句,媒婆的臉變了變,片刻又盪漾起笑容,十一娘耳尖聽到兩句,“哎喲,都是一碼事一碼事,娶個年齡適中的好持家,那夏家……好,都聽老太太的,成,那我明日跑一趟城南,保準說成了……”
十一娘長鬆一口氣,悄悄出了衚衕,路上拐去西市挑著稀罕的買了幾樣,才轉回家。
到家時,夏承和與羅氏正要出門,一家三**換了資訊,確定了那秀才老爺正是大房要說給三孃的,聽到十一娘說那秀才的樣貌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大的比三娘還要大一些,羅氏氣的咬牙,“瞧瞧這一肚子的壞水,安的啥心思?唯恐咱們日子比他們好過了!虧著十一娘機靈,不然讓那樣一個人鬧上門來,咱們三娘還做不做人?以後還怎麼說親?我真是想咬那姓趙的兩口!黑了心的玩意兒……”
夏承和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這種事他能說什麼?親大哥給自己閨女說了這樣一門親事,還讓老爺子壓著他答應?!
他能說什麼?
他什麼都不想說,他心裡寒!
這件事如果這樣落幕也不錯,偏那秀才老爺被親孃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