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老爺有命,來放個犯人。”
“成,哪一個?”
“夏承平夏秀才,說偷盜的是他兄弟,他是被冤枉的,大老爺發了話,把夏秀才無罪釋放。”衙役笑著說了,指著身後的兩人給牢頭介紹,“這位是秀才老爺的父親,這位是秀才老爺的妹夫。”
牢頭哈哈大笑,行了揖禮,又回頭對扒著柵欄的夏承平道,“原來是夏秀才,真是得罪得罪了。來啊,去給夏秀才取一罈酒來,再備幾個小菜……”
夏承平早聽到了那衙役是來放他的,傲然道,“不用了!”
牢頭有些悻悻然的陪著笑,夏承平卻不再看他,對夏老爺子叫道,“爹,您來了。是來救我們的嗎?老四有些不好,像是有些發燒,得趕緊出去看大夫。”
陰暗的牢房裡,夏承樂躺在枯草堆上,低低的呻吟著,耳中聽得到動靜,渾身卻使不上力氣,腦袋暈的跟不是自家的一樣。
他卯足了力氣叫了一聲,“爹,救命……”
聽到眾人耳裡卻跟蚊子聲嗡嗡一樣。
“老四啊……”
夏老爺子走過去,扒著柵欄往裡面看,牢頭忙笑著上前開了牢房門,夏老爺子進了去,夏承樂的一雙唇已是沒有血色,雙頰卻是紅的如塗抹了胭脂,看到模糊的人影,他伸了手出去,“爹……”
夏老爺子夠住他的手,“老四,你這是咋了?誰這麼狠心把你打成這樣?”
衙役與牢頭輕聲咳了咳。
楊得勢就伸手扯了扯夏老爺子的衣角。
夏承平道,“他死咬著不肯承認偷方子的事,縣太爺就讓人打了他幾板子,誰知道昨兒個就發起了熱,這牢裡又陰暗潮溼……爹,別說了,咱們趕緊走吧。”
衙役笑著躬身,“夏秀才,真是對不住,奉大老爺的命,只能您一個人走,令弟……不能走!”
夏承平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夏承樂,蹙眉叫了聲,“爹。”
夏老爺子蹲在地上,摸夏承樂的頭,“老四,你在牢裡好好的,爹想辦法再救你出去,你要挺住,啊……”
夏承樂雖然渾身沒力氣,腦袋也暈沉沉的,可他能聽到聲音啊,夏老爺子這話一出,他就知道夏老爺子這是要把自己扔在這兒了,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情形,他清楚的很,不能出去,沒有藥,拖不過幾日,他這條小命非搭在這兒不可!
“爹,救我……救我……”
眼神迷茫看人已找不到焦點,一雙手胡亂的抓著,似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夏老爺子有些不忍,可扭頭看到一旁陪著笑彎著腰巴結著與夏承平說話的牢頭與衙役,咬了咬牙,“老四,你在牢裡好好休息,過兩日等你三哥回來,爹帶著他來救你。”
說罷,狠了狠心,站起身走了出去。
“爹!”夏承樂大叫一聲,看向夏老爺子的方向,“……我不想死,救我!”聲音很是瘮人。
衙役與牢頭對視一眼,都有幾分同情,牢頭提議道,“要不,我回頭給四老爺尋個大夫來看看,開點藥,再換個乾淨見太陽的牢房……”
夏老爺子就想道謝,可看到牢頭搓手指的動作,又猛地打住,擺了手道,“不用,過兩日我就帶了老三來換他。”
說罷,臉色難看的急急出了大牢。
夏承平皺起了眉頭。
牢頭見夏老爺子那樣已有幾分不屑,卻因著夏承平這個準秀才老爺在旁邊才沒呸出口,見夏老爺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又去看夏承平。
夏承平身無分文,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朝兩人點了點頭,撲了撲衣裳,走出了大牢。
楊得勢朝二人作了個揖,緊跟著走了。
牢頭與衙役面面相覷。
半響,牢頭呸了一聲,“窮書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