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夏承安回頭瞪了她一眼,“住口!”江氏一怔,委屈的閉了嘴。
張大夫提筆開了一個方子,“一會兒跟我去拿藥,先前的藥停了,先退燒,燒退了再繼續吃。”
夏承安連聲應好,一邊看女兒皺眉呻吟的蒼白臉色,一邊對江氏道,“去拿錢。”
江氏擰眉,左右掃了屋內的三房夫婦與四房黃氏,咬了咬唇,搖頭道,“沒、沒了……”夏承安看她,眸子裡滿是震驚,“你……”
江氏怕他說出那一千兩銀子的事兒給黃氏知道,急急道,“先前拿了幾服藥,都很貴,剩餘的錢本就不多,這幾日又吃了這麼多,真的沒有了……”說著,扭頭去看羅氏與夏承和,“她三叔,她三嬸,你家不是剛得了四百兩銀子,能不能先借給我家給五娘看病?”
黃氏眉頭微挑,瞧了江氏幾眼。
羅氏臉色一沉,對上江氏看似哀求實則算計的雙眼,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她整日自詡疼愛女兒,如今,五娘病在床上,她還有心思算計他們三房,真真是……
十一娘搖頭,見過不要臉的卻是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江氏再次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三觀!
夏承和僵在當場,張嘴想說什麼,想起妻子與女兒的囑咐,嘴動了幾次,瞧著病床上的侄女,終沒忍下心,看了看妻子,“她娘……”
羅氏卻不看他,只是笑著看江氏,“四百兩?二嫂在開什麼玩笑?我家若有四百兩早巴巴的去救元娘了,還會安穩的坐在家裡看女兒在外面受苦?!二嫂當我們是多狠心的爹孃!”
夏承和立時住了嘴。
夏承安瞪著自家婆娘,像不認識她一樣,“江氏!”
“我和老四家的親耳聽到的,你還不承認?”江氏不搭理夏承安,上前就要拉羅氏,“她嬸子,你瞧瞧五娘,她都病成這樣了,你們當親叔親嬸兒的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嗎?”
死字都能輕易說出口?!
羅氏對江氏簡直失望到底,側身避開她的拉扯,抬頭問夏承安,“她二伯,家裡真沒銀子給五娘看病了嗎?”
夏承安搖頭,看著江氏的目光滿是不敢置信,“不用聽她胡說,家裡還有。”他扭過頭,不再看江氏,對張大夫道,“張大夫,您先家去,我一會兒帶著藥錢去拿藥。”
張大夫看著他嘆了一口氣,對江氏搖了搖頭,“家裡若真困難,藥錢先欠著也無妨。”收拾了藥箱出門去。
夏承安送了張大夫出門,羅氏拉著丈夫與女兒回了自己屋,屋內只剩夫妻二人並五娘時,夏承安開口了,“江氏,宋家送來的銀子在哪?”
江氏愕然抬頭,這是夏承安第一次以姓氏叫她,她有些慌神,知道丈夫是為她不拿銀子給女兒看病動了氣,忙解釋道,“她爹,今兒個有個穿著富貴衣裳的少爺來找十一娘,我親耳聽見他說要四百兩收什麼臘味方子,三房真有銀子……”
“宋家送來的銀子在哪!”夏承安一聲吼,打斷江氏的話,江氏急的抹起眼淚,“我都是為了五娘和三郎他們好……四娘眼看要說親,家裡嫁妝還沒備起,五娘身子垮了將來生不了孩子沒有銀子防身咋找好婆家,三郎他趕考娶妻哪一樣不要銀子?你爹孃摳成那樣,我都是為了他們好……她爹……”
夏承安不想聽她的大道理,見她不肯說出銀子的下落,自己動起手翻起屋中大小角落,江氏去攔,他怒目而視,“閨女不能嫁,我養她一輩子,你再作死,就回你孃家去!”
江氏愣在當場,自成親後,夏承安對自己百依百順,何時這般呵斥過自己,他竟然……竟然想休了她?!
她難道就不心疼女兒嗎?她這樣不要臉是為了誰?
他怎麼能吼她?他咋能說這樣的話?
夏承安從炕頭的磚縫裡掏出一個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