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習慣了寧靜寡言,另一個更是冷硬的石頭,兩人之間的相處很容易陷入沉悶的氣氛,就好比現在。
&ldo;跟我上樓。&rdo;林建白冷冷的說完就轉身上了二樓。
沈默挑了挑眉,看了眼對他使眼色的副官,他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站在衛生間,沈默那張看不出情緒波動的臉上出現了清晰的古怪之色,沉默著洗乾淨手,站在林建白麵前。
林建白低著頭,由著青年修長的手在他臉上塗滿泡沫,剃鬚刀刮著上面冒出來的鬍渣。
從去年冬天沈默無意間給林建白刮一次鬍子以後,這就成了他安撫林雪外的第二個工作。
抬眼去看鏡子,那雙深邃凌厲的眼睛從鏡子裡反射過來,沈默平穩的呼吸著這個人身上的氣息。
用濕毛巾替林建白擦乾淨臉,沈默又洗了一次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軍裝領口。
驀地,林建白抓住沈默的手,面容隱在橘黃色燈光裡,眉鬢若刀裁般凌厲,&ldo;你答應容四什麼?&rdo;
沈默感覺到覆蓋他手背上的大手掌心微涼,右手食指第一關節和虎口上有一層薄繭,常年用槍的人。
&ldo;三萬大洋一夜,整個上海灘,也就容四這麼大手筆。&rdo;他說完就抽|出手越過林建白出去。
身後有玻璃被重力擊碎的聲音,沈默沒回頭,嘴角輕扯,漆黑的眼睛含著笑意。
林建白,我在百樂門等你。
天幕降下來,晚上七點四十六分,將軍府。
副官啪的行了軍禮,&ldo;將軍,車已經準備好了。&rdo;
&ldo;去百樂門。&rdo;林建白把軍帽戴上,面部輪廓比平時更加冷峻。
&ldo;將軍,跟英租界那邊約定的時間&rdo;察覺到一擊凌冽的目光,副官立刻對司機喊道,&ldo;去百樂門!&rdo;
百樂門三樓某間豪華包間,容四正斜靠在沈默旁邊,手臂搭在沙發背上,乍一看就像是他把沈默摟在懷裡。
&ldo;陸秋風,別說三萬,就算是三十萬花在你身上,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rdo;狂妄的話語說著,容四在沈默耳邊吹了一口帶著酒味的熱氣,&ldo;我跟林建白不一樣,他心裡只有國家&rdo;
沈默側頭看著窗外的夜上海,漫不經心的笑,&ldo;容爺喜歡男人?&rdo;
&ldo;呵&rdo;低笑聲響起,容四挑起的雙眼在昏暗的燈光下有簇火苗,他低頭,唇蹭著沈默的後頸,濕熱的氣息噴灑,帶著幾絲調&iddot;情。
一聲槍響,門從外面踢開,林建白一身寒氣,薄唇抿直一條凌厲的直線,背影逆著光,眉宇間的陰影籠罩煞氣。
沈默一直緊繃的脊背放鬆下來,撞進那雙深如幽潭的眼睛裡,他鬆了一口氣。
&ldo;林將軍這是鬧哪一齣?&rdo;容四擦著唇上的氣息,眼神微冷,卻在一瞬又笑了,用只有沈默聽到的聲音說,&ldo;你欠我一個人情。&rdo;
林建白身後的副官上前拿了一物放到桌上,紀府的地契,容四陰謀算盡,都不曾得到手。
&ldo;回家。&rdo;冷冷的聲音,林建白掃了眼容四擱在沈默肩膀上的手,目光霎時一沉。
離最近的副官偷偷退後半步,他最清楚將軍現在有多危險。
沈默站起身走到林建白麵前,唇角微翹,配合的抬手,讓林建白脫掉他身上的外套,然後換上另一件大衣,是他熟悉的冷冽氣息。
這一幕發生的不過幾秒,副官低頭在心裡嘀咕,天開眼了,將軍竟然在吃醋。
容四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他倒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