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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抒白:記仇
摩區線人
週一早晨六點,生物鐘準時將展慎之喚醒。
電動窗簾往兩旁移開,天幕是陰的,灰色中混合著如油彩般的湛藍。
智慧終端檢測到他的生理變動,房內響起輕鬆柔和的音樂,投屏亮了,開始播放上都會區的晨間新聞談話節目。
展慎之不清楚其他市民起床時的的解讀爭得面紅耳赤。
沒想到這個話題結束後,他自己在孤兒學校的演講影片突然出現在畫面中。
鏡頭拉得很遠,螢幕中的他站得筆挺,臉很模糊:“……我已報名參加前哨賽。”
“由於聯絡不到展警司,”主持人之一對著鏡頭,懇切地說,“我們無從得知他參加前哨賽的原因,但他作為展市長的兒子,願意放棄永生、放棄回到首都的機會,站出來為市民們做示範,這是值得我們敬佩——”
展慎之做了個手勢,新聞便暫停了,螢幕切換成他的跑步時的身體各項資料,房間安靜下來,他忽然想起了昨天上午,喬抒白離開後,他與父親的談話。
在一樓的書房,他告訴父親,為了更好地調查案件,他申請調往摩墨斯區警局。
父親同意了,頗有深意地說:“你報名前哨賽倒是歪打正著,本來想把你調過去,都缺個理由。”似乎還在為他擅自決定參賽而不悅。
展慎之同意:“的確是錦上添花。”
父親自然對他的回答不滿,逼問:“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您日理萬機,我排不上隊。”
父親臉上顯出慍色,像想對他大罵,又控制住了情緒,冷冷道:“你要做英雄,就自己去做。前哨賽全程直播,到時候早早淘汰,丟的不止是你自己的人。”
說罷便出了門,再未歸家。
展慎之早已習慣,去楊校長的實驗室待了一天,校長不在,他專心調閱摩區、何褚和星星俱樂部的資料。
俱樂部人員名單混亂,他在其中沒有找到喬抒白的任何資料,只在孤兒學校的名單、早年成績表裡看見了稀少的生活痕跡。
喬抒白出冷凍艙,入耶茨城時為八週歲,由於無父無母,被系統分派到摩區孤兒特設學校就讀,成績良好,十七歲畢業,迄今已有兩年,無不良記錄。
拋開展慎之不太欣賞的那種隨時隨地阿諛奉承的習慣不論,喬抒白有一份對於線人來說足夠清白的履歷。
早晨七點,天幕準時出現蹩腳的日出效果,太陽硬生生從灰雲後頭探出半個頭,不過耶茨終究是亮了起來。展慎之跑完步,洗漱後換好衣服,出發去警局。
上都會警局局長辦公室裡掛著一塊上都會區的城市3d規劃屏,巷弄、大廈和綠地等比縮小,有特殊案底的人的定位信標在上方移動。
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展慎之聽局長客氣地告知他,局裡準備將他和他的搭檔方千盛調往摩區支援的決定。
按照局長的說法,摩區警力不足,向總局申請人手,而展慎之在上都會區表現良好,因此派他去摩區支援,下午就去報道,屆時會有人接應。
支援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希望展慎之能夠理解。
展慎之心情平靜地整理自己的警備品,搭檔方千盛則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他們在樓下的三明治店吃了在上都會警局的最後一頓午飯,便揹著包來到中心車站,坐上了前往摩墨斯區的區際輕軌。
週一中午,同往摩區的乘客不多。
輕軌啟動,長玻璃窗戶外,上都會區的建築開始移動,北邊的天幕有些閃動,大約又需要修理。
兩人並肩坐著,起先沒有聊天。
方千盛比展慎之大九歲,在下都會區警局待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