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心思!”
簡卓然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父親,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許多事情。
她想起自己五歲那年,爺爺生了很嚴重的大病。
他做完手術,虛弱地躺在病房裡,卻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她一個人。
她在爺爺的庇護下長到五歲,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在她的世界裡,爺爺是無所不能的,就算生病了,也不過虛弱幾天,很快就又可以帶她出去釣魚放風箏了。
爺爺卻說,然寶,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沒有媽媽,爺爺也老了,你要學會懂事了。
那時她並沒有認真聽爺爺說話,所有的心思都在眼饞那些出去踏青的小夥伴,最大的心願是希望爺爺可以在春天結束之前好起來,這樣的話他們祖孫倆還可以去郊外踏青抓蜻蜓。
後來,爺爺的病越來越嚴重,家裡的人都沒工夫照顧她,便由簡向文做主,將她送去了鄒綺那裡,讓她照顧。
那時簡卓然並不知道鄒綺和簡向文的關係,只是本能地不喜歡這個笑起來時眼睛沒有半點笑意的阿姨。
簡向文有時會過來,可每一次都要罵她不懂事給大人添亂。
被他罵了,但簡卓然也不以為意。
她的那顆小小腦袋裡想的是,你就罵我吧,等爺爺來接我了,我就要向爺爺告狀。
到時候我和爺爺去踏青,也不帶你去。
她在這樣的期盼中日復一日地等待了很久,在心裡發了一場又一場的脾氣,卻始終沒有等到爺爺來接她。
很久以後,久到她終於懂事了,這才知道,原來爺爺在那年的春天結束之前就死掉了。
爺爺總是想讓她快快懂事,可等她後來真的學會懂事的時候,卻再沒有人在乎她是不是懂事了。
時過境遷十幾年,如今再想起爺爺來,簡卓然已經不會再哭了。
她唯一遺憾的就是,記憶裡最後一次見爺爺,爺爺拉著她,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
可她滿心滿唸的卻是隔壁家小姐姐說好要借給她玩的洋娃娃,根本沒有心思聽爺爺說話。
現在的簡卓然早就不記得那時心心念唸的洋娃娃長什麼樣子,可卻始終忘不了那時爺爺望著她的眼神。
爺爺說,然寶,爺爺老了,你要學會懂事了。
簡卓然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簡向文——因為暴怒,此刻他的胸膛還在劇烈地起伏著。
她垂下了眼睫,然後聽見自己的聲音裡帶著順從和討好:
“爸爸,我真的只是想整理一下爺爺的遺物……我沒騙你,你別生氣了。”
話音剛落,簡向文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
他的聲音似是一把刀鋒,淬著最毒的汁液,“你和你那個婊子媽真是一模一樣。”
朝有時,暮有時
“你和你那個婊子媽真是一模一樣。”
簡卓然閉了閉眼,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在心底拼命重複著項寒先前說的話。
認認慫、服服軟,沒有什麼過不去。
她的自尊也沒有那麼值錢。
起碼沒有值錢到為了捍衛它而放棄去中廣實習的機會。
好半晌,她聽見自己輕聲道:“爸爸,我真的沒有破壞謝小姐和她男朋友的感情,那個影片是誤會。”
先前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簡怡之此刻突然厲聲道:“你怎麼還有臉說是誤會?華昆的事是誤會,難道霍嶠也是誤會?你就是不要臉的狐狸精,得了你媽真傳的狐狸精!”
簡卓然沒有理會她,只是依舊固執地看向面前的簡向文。
她知道,簡向文才是這個家裡說一不二的存在。
只要他願意相信自己——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