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人。
但對方應該也知道得不太清楚,信封上沒寫院系和班級,所以收發室找不到她人。
許聽夏站在收發室門口的椅子上,越看越覺得那字型熟悉,心跳也不自覺越來越快。
她展開摺疊的白色信紙,那人行雲流水的字跡闖入眼簾——
夏夏: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我已經不幸地離開這個世界……
許聽夏腦子裡一片空白,當看完大半的時候,才恍然驚覺,這是一封遺書。
清晰明瞭的落款自然不用她再猜,是盛嘉澤寫給她的遺書。
就在半年前,她剛填報完志願不久,她以為他接受了訂婚,正和白家小姐培養感情的時候。
原來他那時候已經不在帝都。
“湄公河的夕陽很美,如果能埋骨在這兒好像也不錯。”
“我是不是給你算過?你未來必定飛黃騰達,事業有成。叔叔沒騙你,你真的很優秀,但我可能看不到那天了。”
“等你有了錢,多去給叔叔燒點兒紙,你知道我受不了窮。可這事兒指望不了我爸,他巴不得我窮死,你記得偷偷燒。”
“別哭啊小孩兒,我在天上看著你的。”
他叫她別哭。
可她怎麼能忍住不哭?
雖然不知道是多麼命懸一線的危險任務,讓他連遺書都寫好了,可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立馬見到他。
許聽夏抹了抹洶湧的眼眶,出校門攔了輛車。
(二更)
盛嘉澤住的房子離學校不遠, 許聽夏聖誕節那晚去過一次,只是在客臥睡了一覺。
雖然小區略舊,房子面積遠遠比不上s市的大平層, 但也夠用, 樓上風景也不錯。
那會兒盛嘉澤剛下飛機回到住處, 打算洗個澡把自己收拾乾淨, 換身衣服,稍作打扮一下再去和許聽夏吃飯, 結果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敲門。
他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來了。”
一邊往門口走, 一邊繫上浴袍腰帶,胡亂用毛巾擦過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 半溼的毛巾被他隨意搭在脖子上。
知道他住處的只有方一鳴和許聽夏, 這個點許聽夏應該不會過來,他以為是方一鳴,開門的時候語氣十分不耐:“什麼事兒啊你?我一會兒出去呢沒空——”
話音未落,他看見門外穿著白色羽絨服臉頰紅撲撲的女孩,眼眶也紅著,可憐得像只小兔子。
樓道里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盛嘉澤愣了兩秒,才朝她伸出手, 捂住她凍紅的臉頰, 柔聲道:“怎麼了?”
小姑娘望著他,眼神中滿是他看不懂的悲傷和倔強, 時間也彷彿過得很慢很慢, 在空曠的樓道里幾乎靜止。
直到她抽噎著抬起手, 費力卻堅定地攥住他脖子旁邊的衣領。
男人猝不及防, 浴袍領子就這麼被她掀開, 毛巾也掉落在地, 露出左肩蔓延到胸口的一片狹長的疤痕。
數不清縫了多少針,胸口還有似乎是彈孔的痕跡。
許聽夏緊抿的唇不禁發抖。
當初他千里迢迢過來找她,說什麼休假,什麼被單位停職,雖然她後來知道那通通是假的,可卻萬萬沒想到,真相是這一片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眼眶瞬間就溼了,泣不成聲。
盛嘉澤面色複雜地望著她,唇線抿得筆直,目光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他想把領口拉起來,手還沒伸過去,就被一雙纖細的手臂抱住腰身,用了很大的力氣,勒得他有些疼。
她毛茸茸腦袋還夾著從室外帶來的冰冷氣息,貼在他溫熱的胸口,眼淚和他身上未乾的水汽交融在一起,而他的浴袍就這麼鬆垮垮地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