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懷裡不再有那隻睡眼迷濛的小貓拱著毛茸茸的腦袋跟自己說早安,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李嬸照例會多做幾個菜,身邊卻沒有了跟自己分享美食的那個人。手機裡不再時不時出現一條簡訊問他什麼時候下班,而冰箱裡的提拉米蘇蛋糕,放到變質後,最終的歸宿也不過是大門外那個綠色的垃圾箱。
甚至有好幾天晚上,傅溫禮把溫水倒好、維生素準備好、已經推開了容凡臥室的門,站在枕頭被子擺放整整齊齊的房間裡,卻不見那個令自己想念的身影,恍惚間,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些年兩人幾乎形影不離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與其說容凡活在自己的庇護之下需要照顧,倒不如說在潛意識的情感層面裡,其實是自己更離不開容凡、更需要他。
那個會哭會笑會鬧的小作精,就這麼毫無預警地一下子從自己的生活中抽離。就像是血管裡流淌的血液一夕間被全部抽乾,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傅溫禮,無論做什麼都宛若一具行走的的空殼。
在一邊找人、一邊兼顧著酒店的瑣碎事務、熬了幾個大夜之後,傅溫禮難得累到回家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脫了外衣就直接躺在床上,一把撈過枕頭就睡到了天亮。
清晨,一陣手機的鈴聲打破了枕邊的平靜,傅溫禮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接起,把聽筒對準了耳邊。
隨後,那頭很快傳來陸譯忱有些焦急的聲音。
“你怎麼回事,病急亂投醫找人都找到朔寧去了?”
傅溫禮前兩日心裡亂了方寸,怕人根本就不在安城,情急之下才託了自己在朔寧和平城的朋友,讓留意一下有沒有容凡的動態。
但沒想到現在訊息不脛而走居然傳得這麼快,既然能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又回到陸譯忱的耳朵裡,想必外界一雙眼睛盯在他傅溫禮家事上的,還是大有人在的。
傅溫禮閉著眼“嗯”了一聲,眉宇間的神色難掩疲憊,之後很快就聽陸譯忱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但你這次未免也欠考慮了些。”
“我勸你最好低調一點,現在容凡跟你鬧掰的這件事估計已經在圈子裡傳開了,你不能保證哪個看熱鬧的不在這時候突然插過來一腳,給你使個絆子,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而且據我所知……”陸譯忱說著頓了頓:“容向哲那邊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也在動用自己的各方面關係尋找容凡。”
“讓他找吧。”傅溫禮啞著嗓子開口,話裡隱約帶著點賭氣的味道:“讓我看他到底能不能把人找著。”
陸譯忱知道他這是自己在容凡那兒吃了癟,氣兒正不順呢,所以遷怒到了容向哲的身上。
但一碼歸一碼,陸譯忱想了想還是對著傅溫禮提醒道:“那可真不一定。”
“容向哲年輕的時候什麼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邊那個副手,這麼多年跟六城區道上的兄弟混得那叫一個熟。那可都是一群拿錢辦事的主,真論起找人,路子可比咱們野多了。”
傅溫禮最近一忙起來自然沒心思多關注容向哲那邊的情況,現在聽陸譯忱這麼一說,也算是又給他提供了一條思路,遂支起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半晌之後,緩緩道:“讓人跟著容向哲。”
“行。”陸譯忱應了一聲,“我最近讓人24小時盯著他那邊的動向,一方面能摸清楚容家現在內部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另一方面也能順藤摸瓜,藉助容向哲的力量,說不定很快就能有容凡的線索。”
陸譯忱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哎”了一聲:“要是真的先被容向哲找著人了,希望容凡那小子腦子能放聰明點,可千萬彆著了他的道。”
陸譯忱話音落地,傅溫禮眼底的眸色也隨之跟著沉了沉。
出了容家前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