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挑釁之下,施彌明倒是相當平靜。
李鵲沒好氣地對施彌明吐槽說:“這人發達後就發癲了!”
施彌明笑著看李鵲:“李公子使人瘋狂。”
李鵲瞥施彌明一眼,心想:那怎麼不見你為我瘋狂?
李鵲迅速搖頭,甩掉這個妄念,咳了咳,又開始擔憂:“施先生高瞻遠矚,冷靜持重,怕是不會和別人鬥氣。”
“當然。”施彌明給予肯定的答案,“沒道理為了一個冤大頭做一個冤更大的頭。”
言下之意,就是施彌明不會和卓峻岐死磕競價,只要卓峻岐把競價抬到可接受範圍之外,施彌明就會停止競拍。
施彌明輕輕一笑,眼眸似一潭靜謐的湖水,不見漣漪。
李鵲的瞳孔在他的注視下變得更加微小,心裡十分複雜。
他知道施彌明這個決定是理智而果決的,但卻忍不住覺得失落。
如果施彌明要走理智路線,那麼最後成功拍下鑽戒的一定是頭腦發熱的卓峻岐。
李鵲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旁處,陳太太和王公子一臉吃瓜,雀躍地看著這場大戲要怎麼結束。
李鵲感覺到周圍氛圍的微妙變化,心中的失落愈發強烈。
他自然不可能忍受,便對施彌明說:“眾人皆知,我中意blue horizon,如果他拿了,你不就被他壓了一頭?以後你還怎麼在圈子裡立足?”
施彌明笑著說:“李公子是擔心我,還是擔心自己?”
李鵲答:“這有什麼好問的?我當然是更擔心自己。”他氣鼓鼓的,“和你結婚沒有裡子就罷了,連面子都要丟了,哪還有什麼趣味?”
施彌明聞言一怔,問:“你想要什麼裡子?”
說到這個,李鵲莫名臉紅心跳,不肯直接回答,只硬邦邦說:“你答應了我,給我大鑽戒,你不能反口!”
“自然。”施彌明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容我先上個洗手間,失陪一陣。”
李鵲愣了一下,驚道:“blue horizon快要開拍了,你要去洗手間?”
施彌明只道:“你放心。”
李鵲慌忙扯住施彌明的手臂,道:“放心個死人頭!你是不是想借尿遁?”
施彌明嗤一聲笑了,低頭看李鵲抓著自己的手。
李鵲的手纖細潔白,伶仃的腕骨上掛著一隻精工機械錶。
機械錶掛在這腕骨上,分量太重,壓滿桃花的瘦枝一般不堪重負又華麗美豔。
施彌明輕輕拍了拍李鵲的手背,說:“我不是說了,我太太要的,不會得不到。”
李鵲感覺手上那柔和的觸感,莫名一個大紅臉。
施彌明卻在他怔愣的時候,轉身離開了。
鑽戒差不多要開拍,想看好戲的眾人都很關注這個角落。
大家看到施彌明驟然離席,都不覺議論起來。
一位貴婦輕聲說:“施彌明突然離開,難道是有什麼突發事件嗎?”
一名紳士湊近對他人低語:“或許是公司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
王公子嗤笑:“這急事可來得正巧,正好免去了拍不上blue horizon的尷尬呢。”
陳太太好笑說:“施彌明當然不尷尬,尷尬的只能是李鵲啦。”
卓峻岐的朋友們也在議論:“這麼看來,峻岐勝算很大啊,施彌明既然離場,肯定是認清形勢了。”
卓峻岐聽了這話,更是志得意滿,朝李鵲拋了一個趾高氣昂的秋波。
李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氣得咬牙切齒,想著若他真的在這兒丟這麼大的臉,回去就拿高爾夫球杆把“愛妻號”的車頭燈砸了,看看施彌明以後還有什麼臉面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