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有不得已的苦衷,顧長安能理解,只是,他比較鬱悶的是,等這麼長時間,到頭來還得自己出面。
顧長安不打算跟大病對質,直接找另一個當事人,他當著大貓的面將資料理了理,叫出資料裡記錄的名字:“月牙。”
隨著顧長安的話音落下,虛影的輪廓一點一點清晰起來,變成一隻通體純白,有著金色瞳孔的大貓,它落到地上,姿態高傲無比,渾身散發出一種尊貴神聖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去仰望,去臣服。
顧長安開門見山:“你是怎麼讓他找到你的?”
月牙那雙金色的眼睛不帶絲毫溫度的看著青年,嘴裡吐出人話,嗓音清冷:“這是吳氏的秘密,你只是個外人,沒資格知道。”
還挺盛氣凌人的,顧長安呵笑兩聲,他把資料放回紙袋子裡面,屈指敲點幾下:“這裡是顧家老宅,我是宅子的主人,你不請自來,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是不是該對我說點什麼?嗯?”
月牙並未回答,而是說:“我叫他走,他偏要回來,說你是他的家人。”
顧長安皮笑肉不笑:“是嗎?”
月牙的尾巴一下炸開,保持一個強烈的力度從一邊擺向另一邊:“你在侮辱他對你的感情。”
“大病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他什麼都好,就是心性太過於單純,容易受人蠱惑,被人利用,這一點我從小跟他說到大,人可以善良,但有個度,不能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可他偏偏就是改不了,天生如此。”
顧長安說,“如果你是真的想他走,以你的身份,只要動點心思準備一番說詞,或是演個戲,他就會被你說服,起碼短時間內是那樣。”
類似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太多了,顧長安數都數不過來,所以每次大病說“長安會保護我的”,他都會嚴肅的說“誰也不能永遠保護誰”,同時也告訴大病,身為顧家人,身不由己,命不由己,目的就是希望哪天他走了,對方能接受現實,並且很快的適應,好好活著。
顧長安玩味的笑:“況且你們不是簽了契約嗎?你搬出契約,大病不敢不從,所以,不是他非要回來,而是你要跟著他回來。”
月牙的尾巴更加大力的兩邊擺動。
顧長安的上半身微微前傾:“怎麼?被我說對了,惱羞成怒,想給我兩爪子?”
月牙渾身的毛跟尾巴都豎了起來,這是遇到強大的存在,受到威脅後襬出的防守訊號,隨時都會撲上去抓咬。
但她嘴裡吐出的話卻依舊高高在上:“是又如何?”
顧長安掏耳朵,這強調這架勢,跟陸城的高貴且不可一世還真有幾分相似,都欠抽,他輕笑著說:“是又如何?那問題可就嚴重了,你來我的地盤有所圖,你覺得我會坐視不管,任由你胡來?”
“你的伴侶沒有跟你提過生命契約?”月牙淡淡的說,“我與大病共享生命。”
顧長安的眼皮跳了跳,他青著臉站起來,目光陰狠的咒罵:“操,你他媽的……”
月牙突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門外響起一串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陸城提著烤紅薯回來了。
顧長安臉上的陰冷收斂乾淨:“怎麼這麼快?”
“運氣好,有個老大爺就在附近推著車賣這玩意兒。”陸城把袋子遞過去,“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