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有五十斤吧?”
“有,五十三斤七兩,給你算五十四斤。”程石捏著秤桿給他看,回頭衝門內說:“歆蓮記一下,楊五平家雞是八十七斤,鴨子共五十四斤。”
大門內擺著一方矮桌,歆蓮和歆丹歆芋一人站一角。歆蓮應了一聲,毛筆蘸墨在賬本上做好記錄,歆丹聞言撥算盤珠子,說個數給大姐,歆芋從錢箱掏出三角碎銀子放稱盤上。
“你這三個小姑子可給你幫了不小的忙,能算會寫,可真厲害。”門前的婦人看楊柳出來跟她說話,她已經賣了雞鴨換了銀子,想著家裡沒事就留著多看會兒熱鬧。
楊柳看了三個表妹一眼,匆忙點了下頭,回過頭朝人群裡看,大聲說:“有沒有得閒的?宰雞拔毛的還缺上十個人手。”
“有,我得閒。”剛剛說話的婦人把手裡捂熱的銀子往懷裡一塞,先一步跨過門檻進屋,“我這就過去幫忙。”
“嬸子,我領你過去。”四表嫂怕她走錯了地兒,舉著竹傘在前引路,走到月亮門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見又來了七八個人,她一道給領進偏院。
剛過垂花門,空氣裡濃重的腥味讓人下意識皺起眉,成筐的雞鴨放幹血扔在大浴桶裡,青磚上滴的血被貓狗添盡。
“讓讓,開水來了。”
四表嫂捂著鼻子往空出的屋子指,“嬸子嫂子們,拔雞毛鴨毛鵝毛的人都在屋裡,你們拿個籮或是拿個盆從浴桶提幾隻雞鴨進去就行了。”
她扭頭快速離開,出門時碰上楊柳,簡單打個招呼兩人就分開了。
“往日只想著燻的雞鴨鵝好吃,想不到也這麼麻煩,太繁雜了。”四表嫂回後院,走到廊下換雙鞋,進屋跟兩個妯娌說:“偏院裡雞毛鴨毛的腥味混著血腥味太噁心人了,我進去轉一圈都受不住,小柳還能坐裡面跟人說話。”
聽到裡間孩子們吵嘴的聲音,二表嫂虎著臉進去訓了兩聲,她循著窗往外看,“這雨也不知道哪天能停,天晴了路曬乾了我們也該走了,住了這麼些天也沒幫上什麼忙,淨添麻煩了。”
說是秋收後農閒,好像也沒怎麼閒,一天天的沒個清閒,只要想幹活,手邊永遠不缺活兒。
程石擦掉手上的雞屎歇氣的時候,看到三個表嫂扯了三捆花生抱著往屋裡走,驚訝地走過去說:“這是怎麼回事?天上也沒下紅雨啊?”
“你走遠點,身上臭死了。”四表嫂兇巴巴地說。
“閒著無聊,找點活兒打發時間。”二表嫂沒理他的陰陽怪氣,繞過程石抱著花生捆往院子裡走。
程石聽到有人在喊他,回頭說:“等會兒,馬上過來。”他走到西牆邊掀開打溼的稻草,扯兩捆花生抱進去,扔地上了又出來扯了兩捆,“手上麻利點,這些摘完了喊一聲,我再給你們抱幾捆進來,免得弄髒了你們衣裳。”
十捆花生摞一起堆成座小山,肉眼可見的要耗許久才能摘完,之前還信心滿滿想要大幹特幹的三個嫂子瞬間蔫巴了。但活兒是自己找的,又不能撂手不幹。
忙了一上午,村裡送來的雞鴨鵝都結清了賬,程石脫了蓑衣拎著去後院,從水井裡拎兩桶水沖洗乾淨掛在棗樹上。
“洗不洗澡?鍋裡燒的有熱水。”春嬸在廚房裡問。
程石擺手,“裡面的衣裳沒沾上味兒,我媳婦呢?”
“在這兒。”楊柳在糧倉裡應聲。
堆放糧食的屋裡也擺了方小桌,桌上放著賬本,賬本上記著某家某人拔了多少隻雞鴨鵝的毛。楊柳看人進來,問:“今天收了多少隻雞鴨?”
“雞將近兩千只,鴨子有一千七百隻左右,鵝只有五百多隻。”程石往糧袋上一坐,撐著胳膊伸了個懶腰,“明後天,周圍的幾個村可能也會送雞鴨鵝過來。”
“我大爹他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