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畔。隔壁半大小子牽牛回來,進門大聲喊餓嚷著問飯,鄉間小道上有小童騎棍追攆,農夫挑著一擔水咯吱咯吱地走在路上,桶裡的水盪出來潑灑在黃土地……
“這大抵就是前人嚮往的隱居避世般的生活吧。”他輕聲嘟囔。
老僕不大明白主子拽文弄字的酸話,挾了個鴨腿放他碗裡,想著以形補形,“我自己養的麻鴨,撈了雜魚和黑螺砸碎喂的,散養在田邊地頭,肉質緊實不肥膩,你多吃點,早日養好傷。”
想著程石好些天沒出過門了,他問:“明天我去西堰撈黑螺你可要去?種的早的菜籽也開花了,黃燦燦的,你指定喜歡。”
“行,我跟你去。”程石應聲,他的目光越過院牆往外看,問起農家現在都在忙什麼活兒。
“拔地裡的草,給紅薯壟溝,給菜園澆水。”老僕細數農家的活計,“再過半月餘,地裡的麥子可以割了,割了麥子打麥子曬麥子,麥子收倉了要割菜籽,這些忙完了也快入秋了,接著要拔花生摘花生,菜籽和花生能榨油,菜籽杆和花生秧再有榨了油的油餅攢起來冬天餵牛羊。稻子黃了再割稻子,降霜了把地裡的紅薯收進地窖,收了紅薯一年的農活也結束了。”
“一年忙到頭?”程石想著他進村的傍晚看到的,村裡的青磚瓦房都少見,院牆多是土牆,牆根堆著掉落的牆灰,不是富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