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麥子和菜籽收了。
“要變天了?”抬頭看天,漫天的繁星,“這哪像是有雨的樣子?”
“小柳說的那肯定是再等幾日才會變天,都像你一樣仰個憨臉只會看天看星星看月亮,呵……”婦人不屑地笑,她也懶得跟憨蛋扯理,喊她男人回家趕牛車,連夜通知她孃家明天收麥。
插秧時楊柳的名字已經在周圍的村子裡傳遍了,有親戚的就託楊家莊的人捎信,沒親戚的就託親戚的親戚,次日一早,半個鎮都開始磨鐮刀割麥子割菜籽。
鎮上的食鋪外臭味兒未消,程石索性關門歇業,僱人把門前的泥鏟了鋪上青磚,又從鎮上僱了短工回去搶收麥子。
一日,兩日,三日,春嬸曬的豆角和桃脯都收進布兜裡掛上牆了,麥地裡只餘短短一層麥茬,一垛垛麥稈堆在曬場上。
“真要變天了,今晚天上沒多少星子了。”乘涼的老漢搖著蒲扇感嘆,話裡滿是佩服和感激,他朝屋裡喊:“老婆子,之前放水的時候分的魚可醃好了?明天給柳丫頭送去,我聽她爹說她就愛吃魚。”
斗轉星移又是一日,火紅的烈日沒再露面,天上是綿密的烏雲,山裡的樹幾乎要被風吹斷,牆角的細灰,地裡的浮土,林子裡雞鴨鵝換下的絨毛一併被風捲著高高揚起。
下堰的放水口被挖開,被鴨鵝糟蹋成青綠色的臭水沿著水溝先雨水一步浸潤了雜草枯枝,混了鴨屎鵝糞的肥水流進水田。
“阿石,風太大,好些雞崽子都被驚飛了。”劉栓子跑出山,“我去東西兩座山上看了,荒山上樹少倒還好,我們這邊不成,樹被風搖得要斷,雞崽子都嚇得跑散了。”
“等風停了帶幾隻母雞走遠點轉轉,有大雞在,它們怎麼還會往林子深處跑?”楊柳納悶。
“誰知道啊,一群憨腦殼,我還撒了糧食。”劉栓子罵罵咧咧又往山裡跑。
臨到傍晚,下堰的放水口堵住,上堰的放水口挖開,楊柳正在摘桃子,雷嬸跑來說:“小柳,你婆婆帶著幾個丫頭來了。”
這天都要黑了!楊柳跟程石回去,姜霸王抱著她孫女樂呵呵的,歆蓮她們本是圍著看,見表嫂提的籃子裡冒頂的紅桃,哇了一聲,一湧而上給接了過去。
“怎麼到的這麼晚?”程石走過去問,“今天天不好怎麼還過來了?”
“路上風大灰大,不好走,速度就慢了。我本來是不急著來的,是你三個表妹見要變天了,要來採菇子,一大早就去磨我。”姜霸王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給我打個借據。”
程石大驚,銀票差點沒拿穩,“我們母子倆什麼時候這麼外道了?”
“親母子明算賬,既然言借,那就打借條。”
程石:“……”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來晚了,這更算昨天的,今天還會有更
天色陰沉的厲害, 看著像是要下一場大暴雨,吃飯時掛著燈籠點著蠟燭,屋裡還是昏昏沉沉的。等吃完飯, 春嬸和雷嬸收拾碗碟走出廊下,就說開始落雨點子了。
“下雨了!”隔壁蔣家的小子大聲喊。
村裡不少人走出屋, 站在廊下看烏雲蓋頂的天, 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臉上,迸濺出水花從臉上劃落,帶來一陣清涼。
楊柳也走出屋, 站在廊下看噼裡啪啦的雨點落在地上濺起灰塵,轉瞬間, 雨勢加大,再加上狂風呼嘯, 廊下斜來帶著塵土味兒的雨水,她轉身進了屋。
“這下地裡的莊稼可算是能解渴了。”姜霸王感嘆,雨勢太大出不了門,她見師兄坐在門口剝豆子, 坐過去幫忙捏豆莢, “來的路上我看麥地裡只剩麥茬了, 今年收成如何?”
“減產, 麥粒是癟的。”程石開口,“去年一畝能收三石多,今年一畝只有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