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破了他的豬頭。”程石接話,他從不覺得他做錯了事,家裡人為他奔走時也稱他乾的好,但在此時他心有忐忑,看向上首:“叔,嬸,這事已經平息了,縣令大人也沒追究,就是擔心他兒子蠢毒不知事,我才避了出來。”
薑母也給出保證:“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姜家在縣裡經營了三代,大幾十年的根基,旁人也奈何不了我兒。”
“冥冥註定的緣分,沒有這檔子事,兩個孩子也遇不上。”楊父心裡轉了不少念頭,又念起了玄而又玄的事,想起進山給祖宗燒紙再碰巧救了程石,更覺得二丫頭跟他緣分匪淺。想通了面上就輕鬆起來,“住的近,以後回來吃飯也方便。”
這便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不等薑母使眼色,程石撲騰一下跪了下來,脆聲喊爹孃。
“哈哈哈。”
眾人開口笑,笑他改口改早了。
“傻小子。”楊母笑的腮幫子疼,她從袖子裡掏出楊柳的生辰八字交給他,“可給我們省了一筆改口費。”
程石又紅了臉,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膝上的灰,傻樂著坐回去。
楊柳在隔壁聽到笑聲也露了笑,趴在窗子上仰頭看光亮的大日頭,真是個好天氣。
婚事談成,程家母子留下吃飯,楊父喊了他大哥一家過來陪客,飯桌上薑母試探婚期,以她的想法肯定是越快越好,最好是過年的時候小兩口能回去吃團年飯。
兩個人一個村頭一個村尾,日日都能見面,楊母擔心兩人把持不住再大了肚子,傳出去整個族的姑娘婚事都受影響,她也不狠留,但也不能太趕。
“秋收過後吧,那時候都閒下來了,我們這邊辦席或是送親不會找不齊人。”
這已經六月半了,秋後就是九十月,薑母滿意,說回去找人算個好日子。
飯桌上程石一眼又一眼盯著楊柳,挾了魚肚子上最嫩的肉給她,相隔半天,現在看她跟早上進門時看她心緒完全不同。
“吃你自己的。”楊柳被一道道打趣的目光盯著,臉頰羞紅,聲音裡也染了嬌,眼睛精亮地叨了他一眼,沒管碗裡剔了刺的魚肉,反手挾了一根豆角。
當著岳家人的面,程石沒敢放肆,乖覺地吃完一頓飯。
走時他問什麼時候割菜籽,他過來幫忙。
“到時候我讓樹根去喊你。”楊父沒拒絕,他大女婿在娶走大丫頭前也是農忙來收麥打麥拔花生,村裡的人家都是如此。
送走了程石和他娘,楊大爹一家準備回去再眯一會兒就下地幹活,走前他說:“你家地少,得空了把牛趕去先把曬場碾了。”
楊父應好,他家窮沒養牛,往年碾曬場打麥子稻子都是借他大哥家的牛用。
程家送來的禮還擺在堂屋,兩條魚已經吃了一條,另一條大青魚養在破水缸裡,兩隻大鵝,兩籠染了紅的糕點,兩匹布,這就是提親的四樣禮。
楊柳拿出程石他娘在吃飯時送她的一個方正木匣,裡面是個小兒金鎖,仔細看有戴過的痕跡。
“你婆婆說這是程石出生時他外婆送的,給你當信物。”楊母洗手過來,攬著二丫頭的肩說:“你跟你姐都有個好婆家,娘這心啊就落定了。”
“等我大弟二弟再娶了媳婦,你就擎等著享福吧。”楊大姐笑意盈盈,“小妹不用我操心了,我就留心給大弟尋個好姑娘。”
“尋常人家就行。”楊母交代,娶媳不像嫁女,她家窮,之前大丫頭出嫁,女婿那邊送來的聘禮都給她帶了回去,怕她婆家看不起,掏了家底給她置了六床被,做了新衣打了箱籠,剩下的都給她壓了箱底。今年二丫頭出嫁,大丫頭有的她也少不了。她跟老頭子就是兩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地的老農,娶個好人家的兒媳也養不起,尋常農家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