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媳婦回去養得不比地主家太太差。”在雪窩子裡扒蘿蔔的婦人呸他,人懶心更懶,她也是命苦嫁了這麼個玩意兒。越想越氣,蘿蔔也不扒了,一家子早上就喝紅薯稀飯不要菜,吃了飯就趕男人出門,“今天不砍兩捆柴回來,都別吃菜了。”
村裡有手藝有門路的男人,比如楊老漢父子倆,大雪的天用蒲卷擋風坐窩棚裡烤著火編竹筐,有手藝沒門路的,縮著脖冒著雪去鎮上找活兒,沒手藝的勤快些的就進山砍柴,攢多了拉到鎮上去賣,至於身懶的,窩窩囊囊躲在被窩裡挨婆娘罵。
所以當程石以一天一百五十文的工價僱人僱車幫他去縣裡送貨時,家裡有牛有車的,一個個擠著搶著要去,沒牛沒車的也想著法去親戚家借牛借車要來掙這個錢。
楊大哥也趕著家裡的牛車過來,幫著妹夫挑選牛和人,他從小長在村裡,更瞭解村裡人性子的好賴,貪吃貪懶好壞事的,牛生過病或是年紀大的,這些都不能要。
“我找的人手夠用,不要大哥你來幫忙。”程石想著大舅兄跟他老丈人一個性子,來幫忙做事從不要工錢,他也不好意思用,“小柳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你留在村裡,她有事也有人幫忙。”
“那你把牛車用上,用自家的牛車也少出些工錢。”
“成。”人不去好賴不受凍。
楊柳拿著賬本站在庫房門口記賬,餘光瞟到程石跟她大哥過來,她抬頭衝他們笑笑。
“呦,你還會認字了?”楊大哥湊過去往賬本上看,指著明顯工整許多的字問:“這是阿石寫的?”
“對,這是我寫的。”楊柳用筆尖點了下墨跡溼潤的字,很醜,但能認出來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