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抹了把臉,慢悠悠跟在她身後,男歡女愛是什麼意思?男人喜歡女人也愛,論起下流,她跟他半斤八兩。
燻肉房的選址自然是隨了楊柳的意,西牆外是馬廄,馬廄後面堆柴垛,往西五尺遠起挖地基,燻肉房南北長,比著宅子前後院的長度挖,相應的東西短,只佔了曬場兩尺多寬的地兒。
陳連水跟虞耘來的那天是陰天,山上風大,程石考慮到東西兩側的山陡,怕出意外,讓砍樹拔草的人停一天也歇歇,正好跟著兩個大夫親眼看看村裡有多少藥草被當成你雜草。
“我就知道想在你家吃頓白飯不容易。”陳連水來的路上才知道程石的目的,到了村裡看到村裡人期盼又忐忑的眼神,也沒了跟他討價還價的想法,水都沒喝一口就跟虞耘分頭各帶一撥人在村裡和地頭轉悠。
“桑樹、楝樹、構樹、槐樹的根和皮都能入藥,但這些東西易找又易採,醫館都不缺這幾樣東西,所以你們也別轟隆轟隆的一起把樹砍了刨了,東西多了肯定會賣不出去,或是價賤。”陳連水跟身後的人交代,他扶著村裡的一棵大槐樹,繼續說:“這棵樹至少有七八年了,長成不容易,你們別急於求財,竭澤而漁的故事你們也知道,給子孫後代也留條出路,別把事做絕了。”
種地的人大字不識一個,哪懂什麼竭澤而漁的故事,但提起子孫後代也明白個大概。
“陳大夫你放心,這些樹能賣錢,明年開春了我們就沿著房前屋後種一大片,等子孫長大了,樹也長成了。”
他有什麼不放心的,陳連水心想他又不靠採藥養家,也不住村裡,他也就是承程石的情多說一嘴,聽不聽在他們,不聽勸到時候砸一堆樹皮樹根在手裡他們就長記性了。
程石找出來時,陳連水也正好準備回去,他跟身後的人擺了下手大步離開,“飯好了?”
“好了,先回去吃飯,沒說完的飯後再說。”程石看見虞大夫從東頭的一間屋後走出來,他招了下手,“飯好了,先回去吃飯。”
等人走過來了三人才一道往西走,虞耘口乾舌燥的,他問陳連水那邊情況如何。
“都說得差不多了,你那邊如何?我忘了跟你說,別跟村裡的人說太多,尤其是山裡的藥草。”陳連水看向程石,解釋說:“山上我們就不過去了,採藥不是個簡單的活兒,半懂不懂的人膽子大無顧忌,萬一有人心貪聽了一嘴往深處去,傷了殘了死了你都撈不著好。”
“陳大夫說的對,我們常年在醫館裡,跟採藥人打交道的多,聽的訊息也多,再老練的採藥人每年也有個沒走出來的,有的連屍骨都找不到。”虞耘說。
“行,聽你們的。”
還沒走進門,隔著堵高牆都聞到了肉香味兒,三人都加快了腳步,迫不及待地洗了手坐上桌。
虞耘瞅著端上桌的菜,說陳連水不夠意思,“共事多少年了?有好東西你還藏著掖著,我要不是走這一趟,那八十文一斤的雞肉是啥味都摸不著。”
“是你們傻,雞蛋味道好,下蛋的雞能有差的?”陳連水自己動手舀碗老鴨湯,又說:“不過你知道也沒用,姓程的把山上養的兩隻腿寶貝的緊,他不賣你也只能抓心撓肺的饞著。”
程石像是沒聽見一樣,埋頭吃肉不接話。
“等天冷了就賣,只要想買一定買得到。”楊柳開口,她說了家裡準備蓋燻肉房的事,“活雞活鴨買多了不好搞,尤其是你們這樣的人家,一是沒地兒養雞養鴨,就是有地方也經不住嫌髒,二是養不好雞鴨得病,不死也不敢吃,挺貴的東西,扔了可惜,不扔膈應。等臘月燻雞燻鴨燻魚燻肉能賣了,喜歡吃的能一次多買些回去,放到明年春末都沒問題,過年送節禮也拿得出手。”
“考慮的挺周到,難怪你倆一直把雞鴨摳手裡,原來是另有打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