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提公雞,你留這兒也沒用,趁早走吧。”姜霸王霸氣趕人,直言道:“你身上的味兒太髒了,我兒媳婦聞不慣。”
黃傳宗:……他無言以對,又惹不起,扯了扯嘴角,轉身大步離開。
楊柳走出鋪子吹了吹風,問她婆婆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估計是在妓院廝混了一夜,滿身的臭味。”姜霸王嫌惡。
妓院?楊柳只聽說過,知道鎮上有,但門朝哪邊開她都不清楚。
……
程石榨完花生油回來已經臨近晌午,街上也快散集了,姜霸王鎖上鋪子,兩手又是拎桶又是拎筐子,幾乎是要把東西一下子都搬上車。
程石冷眼看著,譏諷道:“你這是想一口吃個大胖子不成?”
“少管我。”
不管就不管,程石收回要去接筐子的手,錯過身去接楊柳手上的錢箱,“我扶你上車。”
楊柳把手搭他肩上,“這以後身懷六甲了上不去可怎麼辦?”
“那就不坐馬車了唄。”
楊柳橫目斜他,踢他一腳。
“我抱你上車。”程石訕訕改口,話趕話太快了,他沒反應過來,把媳婦當成老孃擠兌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可能就這一更,晚上想歇歇
馬車一側並排放了三壇花生油, 才榨出的油還殘留著餘溫,隨著馬車的顛簸,壇內的空氣順著蓋子的縫隙逸出, 油香盈滿木篷車,兩邊車窗都開著, 吹進來的風也沒能沖淡油味兒。
“停一下。”楊柳扶著車璧彎腰走出木篷車, 在程石的攙扶下坐在他身邊,反手帶上車門。
“怎麼出來了?外面曬。”程石把頭上的草帽扣她頭上。
楊柳捂著胸口深吸一口氣,混著青草和稻茬味兒的風吹散鼻子裡的油膩味, 她頭靠在男人肩上,低聲說:“受不了油的味道。”
“怎麼不走了?”姜霸王趕著牛車在後面高聲問。
程石甩了下馬鞭, 啃路邊草的馬噴了個響鼻,不情願地挪蹄。馬車動了, 他伸手攬住楊柳的腰,手搭在溫軟的小腹上,這懷個孩子屬實折磨人,沒懷之前, 她愛極了吃油吃肉, 蒸蛋都要潑熱油, 現在口味變得看到大肉大油就心裡堵的慌。
除了懷孩子, 他就沒見過有人口味變化這麼大的,說身體裡換個芯子他都信。
他還在沉鬱地思索,楊柳已經緩過了勁,嫌他體熱,坐直了靠在車璧上, 見路上沒人, 推了推他, “哼個小曲。”
“好。”程石沒有猶豫的答應,這要是換成其他時候,他不一定願意,因為有姜霸王在,他不樂意唱給她聽。
男人嗓音渾厚,中氣足,一調三嘆的曲子於他來說沒有難度,到了興頭還念出詞唱起來,手中的馬鞭充作水袖舞動。
走在後面的姜霸王聞聲頓了下,支起腿看著前面的馬車,人自然是看不見的,只有鞭繩偶爾會露出來。
一曲又一曲,一直到進了村子才消停,她等在後面看兒子提著豬肉和果點給丈母孃送去,人出來時嘴上帶了水痕。她扯了下嘴角,哼了一路不渴才怪。
三人到家時飯菜也快好了,車上的東西都搬進屋,坤叔牽馬拽牛去馬廄飲水。
一桶沁涼的井水提起來,三人蹲在井邊撩水洗手,洗掉臉上脖子上的汗,程石牽下一枝棗子,摘了一捧丟桶裡洗乾淨分給兩人。
“公雞賣的咋樣?”春嬸走出廚房問。
“都嫌價高,買的人少,多半被八方酒樓的東家買走了。”楊柳咔嚓咔嚓嚼棗子,八月半,棗子半青半紅,正是清甜的時候。她走到陰涼地兒問:“娘,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縣裡?可要提前說,到時候提前一天敲筐棗子下來你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