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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一句話插進來把姐弟倆嚇得只差沒蹦起來,轉過馬廄就看到程石他們汗水淋淋地站在路上,姜霸王端了個草籮,裡面裝滿了鴨蛋,剛剛那句話也是她說的。
“學武最好是從小就開始學,你這個年齡過去,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不如五六歲的小孩,七年過去你也不一定能有多好的功夫,而且出師後你必須在鏢隊幹滿七年才能離開。”姜霸王看了楊柳一眼,再對楊樹說:“你回去跟你爹孃說清楚,他們要是肯,我回去的時候你就跟我離開,但去了武館你跟我就沒了關係,不是你姐的弟弟,我不會給你格外的照顧。”
“好,我回去跟我爹孃說。”楊樹露了笑,笑出滿口牙,急匆匆就往家跑,渾身都冒著喜氣。
“這孩子,見到長輩連個禮數都不懂。”楊柳悶聲斥道,“大舅別介意,他高興傻了。”
“沒事,理解。”姜大舅抬腳往家走,“飯可好了?我吃了飯趁早回去。”
“大舅不多留一天?我還想著飯後去堰裡撈網魚,晌午給您燉鍋魚吃,我們堰裡的魚可比外面賣的好吃多了。”楊柳熱情留客,“您也不常來,就多住一天,我知道您事忙,也不留您在這兒過端午。”
“自家人,隨意點,不用稱您。”姜大舅擺手說:“魚在堰裡養著也跑不了,等我下次來了再吃,這次來看你跟阿石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姜霸王把草籮裡的鴨蛋交給坤叔,看春嬸已經端早飯上桌了,她跟大哥往偏院走去洗手洗臉,說:“你要今天回那你自己回去,我多留幾天,過了端午再回去。”
“行,我回去跟爹孃說一聲。”
吃完飯太陽才從雲層裡冒出金光,姜大舅為難地看著兩架馬車,他也不想慢悠悠地駕著馬車往回跑,末了把車卸了,他騎匹馬牽匹馬回去。
程石帶他娘去看他種的莊稼,楊柳惦記著她小弟的事,跟婆婆說了一聲往孃家去。
楊父楊母本來是要去地裡鋤草的,被小兒子一鬧,都困在了家裡,看小女兒來了也只是嘆了口氣。
“小姑來了,我給你搬凳子。”楊大嫂木氏朝堂屋努努嘴,做口型說:“爹孃不同意。”
“我進去看看。”楊柳走進屋,看了她爹孃一眼,說:“我婆婆端午後回去。”
楊老漢悶悶應了聲,他心裡還在犯嘀咕,但凡早一個月他都會答應這事,男人二十娶妻的又不是沒有,就怕老么學藝不精,走鏢再傷了胳膊腿,倒黴點的再丟了命。
“我要去,我寧願丟了命也想出去闖一闖。”楊樹說的很堅定,十三四歲的小夥子了,為了這事之前還哭了一場,他站起來往外走,指著院牆說:“除非你再把院牆加高五尺讓我爬不出去,不然我逃也要逃出去,沒錢去縣裡我一路要飯要過去。”
楊老漢抬起垂拉的眼皮,似乎承受不住重量又垂了下去,眯眼吸了口水煙,撥出一口白煙不說話。
“他想去就讓他去,有那個命就讓他去闖一闖,沒那個命,傷了殘了我伺候他。”楊母慢吞吞地說,胸口重重喘氣,也不知是說給楊老漢聽還是勸自己,“他有這個心氣又託他二姐的福有這個機會,換了旁人,就是拿銀子也不一定能進武館,讓他去。”
楊老漢沒吭聲,但也算是同意了。
楊小弟聽了在院子裡哈哈大笑,他高興地抱起大黑子轉了個圈。
“你把狗放下,它都快生了。”楊柳訓他,轉眼就看大黑子落地後地上溼了一塊兒。
楊老漢也不知是氣小兒子心氣高,還是氣他得意忘形太過,他見大黑子夾著尾巴回窩裡生崽子,用菸斗把小兒子頭上敲出來個包。
過了一會兒又問楊柳:“二丫頭你看這是好兆頭還是?他才說了要去武館,家裡就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