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恍然大悟,“原來你也知道?”聽著外面沒有動靜,他繼續說:“我還以為是我心壞把人想錯了,前兩年她不是還帶胡大慶回孃家幫忙插秧收稻割菜籽來著?還挺著肚子回孃家幫忙做飯,怎麼都不像嫌棄陋室的人。”
“你再信口雌黃你信不信我進去撕你的嘴?”楊柳環視一週,在地上撿了兩個碎瓦片打上屋頂,“又不是跟你家的,要你操心?”
嘖嘖嘖,真護短,程石撇嘴,他拎起桶把水沿著脖子倒下去,胡亂擦了擦,套上褲子披上衣裳就推門出來。走到楊柳身邊,伸手擰了下她那張繃住的臭臉,“合著我還是外人了?真傷我的心。”
啪的一巴掌拍開微涼的手指,楊柳指了指他,“嘴要捱打?”
程石“嘁”了聲,先一步往出走。
烈日當空,兩進宅子都陷入了安靜,只有不絕的知了叫此起彼伏,而此時的山林闖進了一個偷偷摸摸的身影,在山腳的雜樹叢裡躲蔭的大鵝突然嘎了兩聲,他貼著樹蹲下,等鵝群安靜了又一點點往前挪,匆忙在地上撿了大半筐雞蛋,爬起來就跑。
“嘎嘎嘎——”
鵝群察覺出不對勁,擰起脖子朝林中跑,驚起雞群又引來趙勾子,他拎著棍子到處轉一圈,看看豬又去看看羊,沒發現不對勁,他把還在發癲狂叫的鵝罵了一通。
……
日頭西斜,屋脊在院中落下一片陰影,楊柳搬了凳子坐在廊下,攏了芸姐兒在懷裡,問她妹妹可不可愛。
芸姐兒點頭,探頭瞅著她娘懷裡抱的娃娃,奶聲奶氣說:“妹妹回家。”
“這兒就是妹妹的家。”楊柳說。
楊絮已經笑開了,“芸姐兒的意思是要把妹妹抱回我們家,是不是?”
“嗯嗯。”芸姐兒點頭。
“你娘把妹妹抱走了,你就要留我家給小姨當女兒。”楊柳摸摸芸姐兒的發頂,“行不行?你今天別走了,留下給我當閨女。”
“那她可有福了,就是她姨父不肯。”楊絮臉上的笑收斂了些,問在院中給狗喂滷肉的兒子,“席哥兒,你跟妹妹可要在小姨家住幾天?你外婆外公和舅舅也在村裡,想在哪家住就在哪家住。”
“好。”席哥兒愛玩,他沒意見,至於芸姐兒,她也傻乎乎跟著點頭。
但在楊絮要回鎮上時,兩個孩子又巴巴跟上想跟她走,說什麼都捨不得娘。
“晚上讓你姨父領你去堰裡洗澡,明早我送你回去。”楊柳跟在後面誘惑,指著西堰說:“你在堰裡洗過澡嗎?待會兒讓你姨父帶你去,你大舅也去。”
席哥兒猶豫了,腳步慢了,但他肯了芸姐兒不肯,抱著她孃的腿哭得滿臉眼淚。
“走走走,”楊絮把她抱上馬車,這丫頭哭得她頭都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賣娃子,你這丫頭不識好賴。”
席哥兒見他娘跟他妹妹都坐上馬車要走,他也不肯留了,自己跟著踩著凳爬上車。
見狀,楊母只得進屋把兩個包袱拎出來塞車裡,“這倆孩子越發小性了,大丫頭你可注意點家裡,你家做買賣生意的,孩子的性子別養成悶不吭聲的了,越大越不好扭過來。”
“可能大點就好了,還小,黏娘也正常。”楊柳坐上馬車,陪程石去送她姐,“坐好了,走了啊。”
走到路上,她聽她姐在說席哥兒不聽話,楊柳插話說:“之前你公婆不是把倆孩子都帶到鋪子裡去了,你忙不開就讓你公爹帶席哥兒跟芸姐兒去鋪子看人做買賣,或是在鎮上到處逛逛,別把孩子困家裡。”
“你說的也是,我都把他忘了。”楊絮拍了下頭,想起孃家的侄女和外甥女,說:“再等一兩年,等鶯姐兒和豆姐兒能跑會說了,有伴了,芸姐兒過來住就不想著回去了。”
“對,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