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天的,還是直接放地窖裡?”
“吃完飯再弄,你不餓?”楊柳是餓了,她往村頭瞅,春嬸在曬場上站著。
“早上剛捱了罵,這會兒就忘了?”
“對,春姐用了心做的飯,一會兒涼了還要再熱,一熱就變了味。”雷嬸也說,“餵豬的事不急,吃完飯再弄也不晚。”
牛中途拐彎去地裡吃草,青鶯的目光就跟著牛屁股轉,走遠了還一直扭頭盯著,嘴裡含含糊糊也不知道說著啥。
到了下午,程石扛著鐵犁準備下地,青鶯半眯著的眼瞬間精神了,啊啊叫著要跟去。
“這是要幹什麼?要我抱?”程石不解其意,還在想是不是在地裡沒抱她,她一直等到現在。他把鐵犁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過去把小丫頭抱懷裡,美滋滋地抱怨:“你這丫頭可真黏人……好了,抱過了,我要下地幹活了,犁地種麥,明年給你蒸饅頭吃。”
青鶯掙扎著不鬆手,死死薅著程石的頭髮,保母剛去碰下她,她就尖聲叫,像打她了似的。
“這是咋了?”程石改了動作,把她又摟懷裡,她立馬消聲。
“我可沒欺負過姐兒。”保母趕緊解釋。
楊柳琢磨出一點意思,走過去強抱走青鶯,見她哭唧唧地掉眼淚,喊上程石,“走,帶你去看牛,牛。”
哭聲拐了個彎沒音了。
程石扛著鐵犁連忙跟上,心想是他自作多情了,黏他是為了看牛?牛有什麼稀罕的。
看牛不稀罕,但騎牛稀罕,楊柳抱著青鶯坐牛背上,程石扛著犁牽著牛走在前,看青鶯樂得見牙不見眼,納悶說:“怎麼想起來騎牛了?要騎也該是騎馬。”
“應該是在村裡看到哪個小孩騎牛,羨慕了。”
“人小心眼還不少。”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補昨天的
騎牛騎到地頭, 程石放下鐵犁,瞅著周圍幾塊地沒人,他兩手摟著牛背上的娘倆, 一把給抱下來,看青鶯臉上滿是驚奇, 恨不得再來一遍, 他得意地說:“怎麼樣?別的小孩可沒這出吧?”
“樣樣要爭第一啊?”楊柳笑問。
“得讓她有見識點,晚上回去了……不行,太陽落山就冷了, 等明天晌午天熱了,我抱她騎馬在村裡轉一圈。”程石捏著青鶯的小胖手抖上抖下, 見她來勁了,兩隻胳膊像划船的揮來舞去, 沒一會兒,眼睛就不在牛身上打轉了。他趁機“噠噠”了一聲,黑牛自覺走下地頭。
“我去犁地了。”他跟楊柳說。
“好,我也回去了, 她該睡覺了。”楊柳把小丫頭轉個身, 摟緊了她往村裡跑, 她最喜歡瘋喜歡鬧了, 轉眼把她爹忘在腦後,樂得嘎嘎叫,像只快樂的小鴨子。
門口碰上保母正往外走,看到人她伸手去接,“我正準備出去找來著, 到姐兒睡覺的點了。”
楊柳把孩子遞給她, 也跟著往後院走, 青鶯看她娘跟著,到嗓子眼的假哭瞬間嚥了下去,走到桂花樹下就開始打哈欠。楊柳坐在床邊等她睡熟了輕手輕腳出門,收拾些青鶯穿著小了或是來不及穿的冬衣給豆姐兒送去。有個闊綽的阿奶,還有好些愛送衣裳鞋襪的姑姑伯孃,青鶯還不滿八個月,裝衣裳鞋襪帽子的箱籠比她和程石加起來的還多。
楊柳到村頭,孃家的大門從裡面槓著,她趴著門縫瞅,大黑子不在家,她估摸著豆姐兒也在睡覺,敲了兩下門正準備走的,瞧見她嫂子捏著草繩從屋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