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覺?你心裡清楚的很,你是覺得我掙的那點小錢不值得你費那個心思走一趟問一聲。”楊木停下牛車,硬梆梆地說:“到你家了,我就不進去坐了,天陰,看著要落雨。”他心想你嫌棄孃家窮,我就嫌棄你婆家髒。
楊絮垂著頭不動,姐弟倆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巷子裡進了人,她才收拾了東西下車,“等天晴路好走了,我回去看爹孃。”
楊木瞥她一眼,把牛車上的雞鴨和揹簍竹筐都拿下來,調轉車頭帶著外甥和外甥女準備離開。
“隨你,我又沒攔著你。”
作者有話說:
來啦
下雨天的下午光線暗淡, 楊柳讓坤叔抱捆柴進來在牆邊攏堆火,火苗飆升起來能驅散空氣裡的潮氣,看著火光, 人的精神也會放鬆許多。
一捆花生摘完,楊柳挪著板凳動了動, 聽到四表嫂嘆口氣, 她看過去問:“有啥煩心事?”
“沒啥。”說著又籲口悶氣,往外看一眼,這是她來鄉下後頭一次覺得時間難熬, 想到那比牆還高的四垛花生,頓時沒了精神。
“這花生拽到明年春天都拽不完, 怎麼不請人幫忙?”四表嫂丟一把花生扔筐裡,攤開磨紅髮疼的兩隻手, 生無可戀地塌下腰支開腿,狡黠地說:“請幫工吧,我出銀子。”
“我也摻一腳。”二表嫂就等著人開口呢,她扔開花生秧, 坦白道:“我是受不了這活兒了, 太熬人, 讓我去馬廄打掃我都不願意再困在屋裡摘花生。”關鍵是太多了, 看不到盡頭,想想都沒勁兒。
“僱工不划算,”楊柳抖了抖花生秧,一株上面就七八顆花生,本就欠收, 再往裡投錢更是虧得多, “你們坐不住就去打馬吊玩, 摘花生本就是農家貓冬時的消遣。”
“我出銀子,僱人吧,有這閒時間幹什麼不好。”四表嫂拍拍手上的灰站起來,走過去把楊柳也扯了起來,“你繼續忙我們也不好意思出去玩,這會兒沒下雨了,我們一起上山轉轉。不是打算明天殺雞宰鴨?我們去幫忙攆雞逮鴨。”
楊柳幾乎要被她抱起來,忙出聲喊停:“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她一鬆口,歆蓮三姊妹大聲歡呼,扔掉手上的活兒,大邁步往外躥,跑出門又探身進來:“表嫂,外面有人找你。”
楊柳顧不上洗手,出門看是斜對門的嬸子,見她扛著鍬挑著兩個糞籃子,瞭然道:“挑糞是吧?豬糞還是馬糞?”
“馬糞就行,我想撒菜園子裡肥地。”
楊柳向西一指,讓她自己去鏟。之後洗了洗手,拎了個揹簍套上草鞋,戴上斗笠跟表嫂表妹們進山,屁股後面還跟著一串小尾巴。
進山聽到梆梆梆的砍樹聲,楊柳拄著棍一路找過去,在樹上看到了人,她仰頭問:“不是說等天晴了再砍松枝?雨天樹滑,你小心點,站穩了。”
“讓開,走遠點。”程石大聲說,一手扶樹幹,一手攥著砍刀大力劈下去,一陣牙酸的吱呀聲裡,手腕粗細的松枝掉下地,樹上的水珠也噼啦啪啦掉一地。
楊柳縮著身往高處走,看程石把砍刀插腰帶上,手拽樹枝腳蹬枝椏往上爬,等他站穩了才又說:“下雨天樹皮溼滑,上樹不安全。”
“臨時起意,我就是閒著沒事做。”程石是懶得蹲家裡摘花生,藉口來山裡轉轉,雞鴨鵝豬羊看遍了也沒他插得上手的,又不想回去,索性就拎了砍刀上樹砍枝椏。
楊柳聞言哼了一聲,“家裡有活兒,倒是不見你回去。”
程石只當沒聽見,手上用力,一刀一刀往松枝上砍。過了一會兒,他低頭看楊柳用棍子在草叢裡翻找松塔,他問她怎麼進山了,“你一出門,她們豈不是也待不住?”
“都甩手不肯幹了,寧願出銀子也不想自己動手。”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