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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楊柳,叔你喊我柳丫頭就成,我們鄉下不喊姑娘的。”
“哎,那丫頭你就喊我喊坤叔。”老僕進了院子,高聲喊:“少爺,你救命恩人來看你了,是個姑娘。”
程石:“……”
“你怎麼來了?”他躺在床上起不了身,面上很是不自在。
“來看看你唄,傷怎麼樣?下不了床?”
老僕左右看看,這兩人說話都忒熟稔,主家沒主家的客套,客人沒客人的拘謹。
“你、我們之前認識?”程石也疑惑了,他下意識按緊了下半身搭的薄毯,總覺得這姑娘能幹出掀他薄毯走近來看的事。
楊柳看著他不說話,眼睛不住打量他的腿。
程石莫名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傷勢不重,就是被捕獸夾夾的傷口腫了,等消腫了就好得快。”
“我們之前不認識。”楊柳也回他的話,回頭對老僕說:“坤叔,我家在村東邊,門口有棵棗樹的就是,我先去槌衣裳了。”她的洗衣盆還在門口放著。
又對程石說:“你好好養傷,等我閒了再來看你。”
老僕送她出門,進屋先去熬藥,“阿石啊,這次得虧了人家父女倆,你摔的偏,靠近村裡的墳地,我都沒想到要去那兒找你。”
“是,是要好好感謝人家。”
作者有話說:
楊柳: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
昨晚被通知要封小區,大晚上搶菜去了,就沒更。
剛走近山腳下的堰塘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搗衣聲,岸上生了不少雜樹,走近一片陰涼。
楊柳順著踩出來的一彎小路上去,入眼的都是她熟悉的痕跡,最顯眼的是淺水處磨盤大的石頭,還有水草裡躲著的水鴨子,水面一圈又一圈的圓環水波,下面藏著吐泡的魚。
“柳丫頭,快過來,我馬上就洗完了。”
楊柳回過神下意識扯出個笑,端著木盆的手指節青白,她四處看了一圈,選了個地勢緩的坡下去。
喊她的是她家隔壁的鄰居,青布褂子扔進清澈的水裡蕩了蕩,擰乾水放竹籃裡。
“怎麼沒提個籃子?端著盆子多吃力,看你手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想著衣裳不多,就沒提籃子。”楊柳活動了下手指,幫人把竹籃提到岸上再轉身下水。
槌衣裳的地方不知誰搬來了個木墩子,一半沉在水下,水裡的木頭已經有了泡爛的痕跡,她槌衣裳的時候就察覺有小魚苗過來啄木屑,偶爾滑溜溜的撞在她腿上。
等她洗完衣裳在木墩子周圍一摸,扣下來八個比大拇指還大的黑殼螺。
日頭好的時候,黑殼螺就喜歡覆在爛木頭、淺水的石頭、水草的草頭下,甚至是漂浮的爛布上曬太陽,一摸一個準。
楊柳想著她小弟愛吃螺肉,她脫了鞋,循著印象裡黑殼螺最愛出沒的地方,撥開紅莖綠葉的草頭,在草莖上看到吸附著的黑螺。
“柳丫頭,快晌午了還不回去?”
“回,這就回。”楊柳站起來捶了捶腰,撿螺太歡快都忘了時間,摘了圍裙把扔在地上的螺都兜起來,螺太多,圍裙險些包不圓。
走在回村的路上,同行的婦人笑她還小兒心性,比大拇指還大的黑螺,挑了肉還不及小拇指指腹大,一盆螺炒出來可能還沒一盤肉。
走到村西,老僕在門外灑水沉灰,他見楊柳過來,手上的水桶一扔,拍了拍衣裳,跟其他兩個同行的婦人打過招呼,接過楊柳端著的洗衣盆。
“柳丫頭,我同你一起去你家。”
村裡沒秘密,昨晚抬人下山,又急匆匆喊大夫,今兒早飯時大多都知道出了啥事,也知道是楊柳她爹在山上碰見了摔下山的程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