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頭豬沒人動。
而楊柳天亮後端了碎米子來餵雞鴨鵝的時候看見被踩歪的荊棘和踩塌的松針,她大聲喊來坤叔,“昨晚來賊了。”
下蛋的母鴨是有數的,坤叔養了兩年,只打眼一瞅就知道少了。
“我今晚守在這裡。”他厲聲說,“狗孃養的,吃了熊膽偷到他爺爺頭上來了,被老子逮住了擰斷胳膊腿扔臭糞坑裡淹死他個龜兒子。”
楊柳思索了一瞬,點頭說:“別吭聲,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晚上我喊上我爹和我大爹,你們三個守著,我跟我哥還照舊那個點來巡夜。”
“好。”
瓊林縣,程石從他大舅的書房出來又去看他二舅和三個表兄,姜長盛傷勢最輕,但也最危險,刀傷在脖子上,好在傷口淺。
“表兄。”他敲了敲門,直接推門進去,“可有我能幫上忙的?”
“從大舅那兒過來的?”姜長盛丟了毛筆讓程石幫忙寫,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半個縣城的大夫都拉來治傷了,死死傷傷,事後正著手安排治喪治傷,“死的那七個鏢師家裡正安排治喪,待會兒你跟我走一趟。”
“好。”程石把管家從醫館拿來的診斷往冊子上臨抄,看到手筋斷裂四個字停下筆,“趙師叔手筋斷了,日後要怎麼安排?我記得他有個病怏怏的小兒子,如今怎麼樣了?”
“我也在愁,他小兒子還是拿藥當飯吃,我昨天去看他,他說讓我給他找個活兒,還不要閒活兒。他那大兒子不是個東西,他出事後就鬧著分家,說他偏心小兒子,就讓他跟小兒子過。”
程石聞言心中一動,臨抄時就留了心,等送完喪禮他跟姜長盛又去了醫館,晚上回家後他就去找了他大舅說他的想法,“趙山和劉柱子年紀都大了,一個右手斷了手筋,一個腰骨受傷,就是養好了也找不到合適的活兒,乾脆我給帶回去跟坤叔做伴,我山裡養了些家禽,他倆住山裡幫我看著,我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月銀你我各出一半。”
聽到後一句話,姜大舅露了笑,“怎麼這麼摳搜?我還以為月銀是你給。”
“給不起。”程石實話實說,“我種地一年也掙不了幾兩銀。”
“行,明天我去找他們說。”姜大舅答應,問他可還有事。
“如果家裡沒用得上我的,我想後天就回去,雞鴨鵝養在山裡,夜裡要去看幾趟,我放心不下家裡。”
“行。”
黑漆漆的林子裡迎來了午夜,坤叔豎著耳朵靠在樹後,凌亂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他心裡暗罵小癟三,聽著其中一個人嘀咕雞小不好賣,拎著砍刀走出樹後。
“誰?”
“撈油水的。”人老眼花,又是烏漆麻黑的林子,老頭沒敢大動,他快步走近,剛準備動手抓人,不料不到兩步遠的人拔腿就跑。
“是程家那老頭。”
老頭瞅著模糊的影子把手裡的砍刀扔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其中一個人背上,他發出一聲慘叫,踉蹌了一下扶著樹往山下跑。
楊家兩個老兄弟更不用說,他倆就是個做伴的,天一黑就成了睜眼瞎,跑了幾步還撞樹上了。
好在楊柳喊了大哥守在山腳,擰住了身形最小的那個,另外兩個砸了幾棒子還是沒抓住。
作者有話說:
怕暴露了行蹤, 晚上既沒打燈籠也沒帶狗,到了月尾,天上的月亮如彎鐮, 沒法照亮大地,四周昏昏沉沉的, 楊大哥拽住男人的頭髮, 另一隻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眯眼仔細一瞅,“王二虎?”
被叫破名字, 王二虎還想掙扎,後腰上卻被敲了一棒子, 他慘叫一聲,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 我不動,我不動。”
“跟你一起的另外兩個人是誰?”楊柳問。
“我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