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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帶著老僕提了謝禮過來時,楊柳正呲牙咧嘴地抖冒熱氣的豆角,看到門口站的人,她臉上就綻開了笑,很不得體地笑露了牙。
她見到我也是開心的,這是程石腦海裡浮現的
楊柳用指尖揉了揉臉頰,指腹貼上臉她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燙,她朝一旁看去,觸到一記閃爍著幽光的眼,兩人強裝鎮定的又輕飄飄撇開眼,怔怔看向暴曬的院落。
樹上的知了樂不知疲地叫著,屋裡的人端起手邊的涼茶灌下肚,耳朵裡的嗡嗡聲也消散了許多。
“你已經能丟了柺棍走路了?”
程石聞言抬頭看她,“你不問我剛剛的舉動為何意?”
“能問嗎?”
“為什麼不能問?”
楊柳抿唇眨眼,倚著下巴笑盈盈地看他,兩人目光交接,臉上便是一熱,似乎對方溫熱的氣息又撲在了臉上。
“我擔心我問的太清楚明白,把你嚇跑了。”
“嚇跑?我?”程石逞強不承認,嘴硬極了,“我是不吃虧的,要嚇跑也是嚇跑你。”
“剛剛有人還怕我佔了他的便宜。”
“這……”程石無話可狡辯,拄著雙膝無聲笑了,“你真的很大膽,真不怕吃虧啊?”
“吃虧是福,我阿奶從小就這麼給我說。”
隔壁人家起了吆喝,老媼喊老老小小下地幹活,程石眼裡的笑意還沒散,認真的問:“你不回去?不怕被你娘知道?”
楊柳沒搭理他,搖著蒲扇默默等他的解釋,摸了她的臉,總要給個說辭。
“你愛慕我?是愛慕我吧?”程石壓低了聲音問:“可愛慕我什麼?這張臉嗎?就那晚見過一面,就對我起了意?你都不瞭解我。”
“先是見色起意,後來這些天不就是了解?不然我幾次三番來找你做甚。”談起春心動楊柳毫不羞臊,說她沒見過像他這般風流俊俏的男人,“很是配我,一眼便動了心。”
“而且還是我救了你,回家躺在床上我就在想,這般與我相配的男人就該成我柳丫頭的夫婿。”
她毫不含蓄的話把他羞的是滿臉通紅,像是被堵在牆角的老鼠,尾巴被貓踩在足下,神氣十足的貓抖著鬍鬚大聲宣告他是屬於她的。
“你真是……真是不知羞。”
哎呦,她都把他看光了,說幾句話羞什麼羞?楊柳看他一個大男人手足無措的模樣可享受了,繼續說:“我是個大膽又沒規矩的,只知道是自己想要的就要早點開口爭取,就怕晚一點被旁人搶了先。對你也不是全無瞭解,長風鏢局當家人的外孫,家世就是我高攀了。好在我有俏麗的臉蛋,你也歡喜我的性子,是不是?”
人家姑娘都這般大方豪爽了,程石也不再扭捏,豪飲一盞茶,點頭承認:“見到你我就歡喜。”
“嘻嘻。”楊柳聽到她想聽的話笑歪了嘴,喜不自禁又驕傲得意,蒲扇搖的嘩啦響,“我就知道。”
兩個人笑的都像喝醉了酒,酡紅的臉,泛光的眼,還有抬起又放下,不住在腿上摩挲的手。
“我在縣裡惹了點事才被我娘打發到鄉下的,等我腿上的傷口癒合了,我騎馬回去給我娘說明我倆的事,讓她找媒人來提親。”話說到這兒,程石給出承諾,也講明自家的情況,“我娘寡居,我爹在我五歲時離世了,之後她便帶了我回了孃家,買下隔壁的宅子我倆單住,她也沒再嫁,跟我父家也沒甚來往。”
“她對兒媳的家世……”
“現在才擔心這個?”程石給她喂下定心丸,“沒有,我娘是武家養出來的姑娘,性情豪爽,不在意門第。”
這件事似乎就差板上釘釘了,楊柳欣喜之餘又有些空落落的,大概是事太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