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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青鶯掙扎著要自己動手,楊柳挾著茶餅放她鼻下,見她蹙起小眉頭,哈哈笑著把茶餅丟進咕嚕冒泡的開水裡。茶葉入水,清水轉褐色,茶香也隨著蒸騰的水霧散開。
程石抬眼往下看,笑著出了會神,回過神繼續看賬本。
茶水微涼,楊柳一手抱孩子,一手端茶盞給程石放書桌上,青鶯逮著機會就伸手去拿毛筆。
“不急,大一點了跑不了你的。”楊柳掰開她的手抽下毛筆,見她哼哼唧唧一副不痛快的樣子,哄道:“我們去拿石榴,給你榨石榴汁你喝不喝?”
門一開,刺骨的寒風幾乎穿透了棉襖,楊柳抱緊了青鶯,衝外喊:“羅嬸,你去給我拿兩個石榴來,榨汁的也拿來,順便再抓把板栗和松子。”
喊應了就關上門,母女倆坐回火爐邊,楊柳把青鶯放一旁的矮榻上,她動作極快地把陶壺裡的茶葉倒掉再涮涮。
“石榴拿來了,我多拿了幾個。”保母推門進來,把吃的用的都放桌上,看青鶯爬到榻邊,她抱起問:“要不要我幫忙?”
楊柳擺手,弄這些來只是哄孩子消磨時間,不是誰正經要吃。
墊了大迎枕讓青鶯靠坐著,搗石榴汁的木桶和木杵放她腿彎裡,楊柳坐在榻邊剝石榴丟小木桶裡,由著青鶯手握木杵亂搗一通。一時間,屋裡只有木頭相擊的聲音,偶爾夾雜著孩子清脆的啊嗚聲。
五個石榴還沒剝完,榻上的木擊聲變緩變慢,楊柳垂頭去看,小丫頭眯縫了眼,瞅見人伸手要抱。
楊柳放下石榴,拿帕子胡亂擦擦手,脫了鞋上榻,歪靠著迎枕摟著青鶯,手上輕輕拍著。
“要睡了?”程石走過來輕聲問,“就睡這兒好了,我回屋抱床厚被子來。”
楊柳點頭,門開時側著身擋住那股冷風。
孩子睡了,搗了許久的石榴汁便宜了她爹孃,楊柳把石榴汁篦陶壺裡煮熱,石榴的甜香取代了快要散去的橘皮味。
“算得如何了?”她端著兩盞石榴汁過去放桌上,人靠過去坐男人腿上。
程石自然的把人摟懷裡,壓低了聲音說:“你猜這三個多月魚館賺了多少銀子。”
楊柳不猜,抬開他的手拿過賬本翻到最後,看到最後一列字,她驚訝地回頭,“三千七百八十一兩?這麼多?”
程石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除了開業的那個月他跟楊柳會在魚館多留半天,過後不等晌午就回來了,只知道生意不錯,沒想到會這麼賺錢。
“鎮上的富戶比我們想象的多,肯為好胃口多花銀子。”程石拿過賬本給楊柳看,天冷後魚館的生意猛上一個臺階,也是用羊肉代替雞肉熬高湯之後,來用飯的,少則一個魚鍋子五六百文,多的有五六兩,生意紅火的時候一天能有七八十兩的進賬。
“等雪停了,我去買幾車魚苗回來,今年就不放水逮魚了。”程石端起石榴汁喝一口,紅豔豔的顏色,清甜。
楊柳也端起茶盞跟他碰了下杯,“感謝咱閨女的一番心意。”
一口飲盡。
茶盞空了,程石扒拉開桌上的賬本,掂起楊柳讓她坐椅子上,他過去提了火爐來,把板栗和松子都放銀網上烤,拿了他閨女沒吃完的橘子慢吞吞吃著。
吃著板栗喝著茶,松子小剝著費手,直接扔嘴裡當瓜子嗑,卡蹦卡蹦吃完最後一顆,矮榻上有了動靜,程石一聽聲音,連忙跑去抱孩子尿尿。
“差一點就把棉褲尿溼了。”程石慶幸他速度快,把半溼的尿布扔牆根,讓楊柳去喊奶孃拿乾淨的尿布來。
外面的雪停了,地上和石階上看不清原色,前院有掃帚劃拉的聲音,坤叔開始清雪了。
程石抱著青鶯出來,他抱著個圓咕隆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