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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問你們借的銀子,早該還了,但因著你嫂子之前沒生,怕生娃時出了岔子,就一直拖著。”她把銀子遞給楊柳,“拿著,別推來推去,不然我以後可就不向你們張嘴了。”
“我們不急著用,你們也別急著還,家裡的銀子可湊手?要是沒餘銀你們就拿回去先用著,今年年成不好,往後會如何也不好說。”程石說。
“夠,還有六兩多。”楊母直接漏了底,“有你跟小柳幫著賣了草兜和竹筐什麼的,手裡攢的有餘銀。今年莊稼就是欠收,到了年底還能攢不少。”
楊柳把五兩銀收了,說:“要是有困難就朝我們張嘴。”
“這個你放心,你住得近,有事指定先找你。”楊母見姑娘女婿沒推推攘攘說不讓還那一套,她渾身一鬆,開起了玩笑。
“還有一件事,我聽你哥說你打算開食館?現在這個鋪子不打算開了?”楊老漢慢吞吞道,“你要是不打算開了,那就讓你哥接手,讓他去試個一年半載。要是能吃那碗飯,他也不用再在地裡刨食,如果不是那塊兒料,早點死了那個心,安安分分隨我在家種地。”
“成,等我食館有眉目了,我就把鋪面租給我大舅兄。”程石點頭,偏頭說:“大哥,嫂子,你家的草兜我還繼續訂,這個玩意兒別丟手了。”
“哎,有你兜底我可就不害怕了。”楊老大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事說定,楊母要去抓雞留閨女女婿在家吃飯,程石跟楊柳都不肯留,大晌午的燉雞,流的汗怕是比雞湯還鹹。
“聽到車軲轆響就往外瞅,你說她人小吧,還挺能記事。”保母抱著青鶯迎到門口,指著拆門檻的男人逗她:“這是不是你爹?還認不認得?”
“不認得了就要捱揍。”程石用手背蹭了蹭小丫頭的胖腿,“羅嬸,你抱她迴廊下,我要推木篷車進去。”
楊柳牽馬回馬廄裡,進屋說:“天爺哎,熱死人了,這天哪有要下雨的意思。羅嬸,春嬸和雷嬸呢?”
“到山裡乘涼去了,說山裡樹多涼快。”
“要不是蟲蟻多,晌午我也卷鋪竹蓆到山裡睡覺。”楊柳洗過手洗了腳,換了草鞋到前院來,廊下鋪的有竹蓆,青磚陰涼,躺在這兒要比睡床上涼快些。
孩子爹孃來了,保母起身給人家一家三口騰地,她回後院一趟,沒一會兒過來說:“我也想去山裡轉轉。”
“那便去,只是別走偏了,頂多在松樹林轉轉,這季節草叢裡蛇多。”楊柳交代,她留意到她一說話,青鶯的一雙圓眼就盯著她看。她抿嘴一笑,掏了粉色的手帕挽成一朵花拋給程石。
“做啥?”程石躺著不動。
“你扔給我。”楊柳拍手,隨著粉色的手帕從空中劃過,青鶯咯咯一笑,眼睛隨著帕子轉,手腳四彈,把她身下鋪的小布墊團得皺巴巴的。
程石來勁了,盤腿坐起來,拿著張手帕拋來拋去,花朵拋散,他就朝手帕吹氣,每每要落在娃娃身上又晃晃悠悠飄起來。
“啊!”小丫頭不高興了,全身都在使力要搶奪東西,臉都憋紅了。
“嘖嘖,可別把屎憋出來了。”程石毫不留情的嘲笑,一時忘了空中飄蕩的帕子,粉色手帕左右搖晃著落在青鶯左手邊。他見狀要去拿,卻看到平躺的小囡憋著勁側過了身!
他不敢動,楊柳也沒敢動,兩人四隻眼緊緊盯著她,眼瞅著要抓到帕子了,小囡一口氣沒憋住,啪的一下趴下了,帕子也壓在了肚子下。
“哇——”
孩子哭了,程石笑了,手掌著脖子給抱起來,笑眯眯地誇:“我閨女了不得,還沒滿三個月就會翻身了。”
說是不滿三個月,但也沒差幾天,楊柳屈膝坐著,手拄著下巴笑盈盈地看男人輕聲哄他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