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姊妹圍住了,她眉飛色舞地講鄉下的雞鴨如何如何,顛了顛手裡拿的見面禮,站在離她不遠處跟表兄弟說話。
“你這個兒媳婦不錯,不怯膽不嬌氣,是個大氣的丫頭。”鄉下的丫頭見識少,新婦進門見著這麼多親戚她也不自卑,說話落落大方,姜老太太滿意點頭,“我外孫的眼光不錯。”
姜霸王見不得她娘一味偏袒程石,嗤笑出聲,“文武不成,再沒眼光,那可完蛋了。”
“他文武不成怪誰啊,還不是怪你,你要是嫁個練武的,他怎會沒有練武的根骨。”
眼見母女倆又要鬥嘴,姜大舅母趕忙打岔,“看出妹妹喜歡這個兒媳了,我記得那個石榴紅的髮簪還是你年輕時候戴的吧?”
“懷阿石那年他爹送的。”薑母看楊柳朝這邊走來,不等她問,“可是問你孃家人?他們昨晚就安頓在咱家前院,早上比我起得還早,說要出去轉轉,我讓長盛帶他們出去了,這會兒估計是去武館了。”
如此,吃過飯,楊柳也央著程石去武館。
“你不累?”男人低聲問,意有所指道:“腿不疼?”昨晚抱著他哭喊疼的是誰?
楊柳抿嘴搖頭,她年輕,恢復能力好,她拽著程石往出走,認真解釋:“幹農活我都不怕,前一晚累得走不動路,睡一覺起來又生龍活虎了。”
男人若有所思點頭,這樣啊,那可太好了。
武館離家不遠,就在同一條巷子裡,拐個彎就是紅木大門,門上懸掛著烏色牌匾,上有遒勁有力的四個字:長風武館。
“武館是我外祖的爹建的,最初的時候就咱家一個院子大,到了我外祖手裡的時候才發揚光大。”武館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各個汗溼了衣裳,舉石頭的、扎馬步的、練拳練棍的……程石護著身側的人一路往裡走,遇到正值歇氣的才會說兩句話。
“還有小孩?”
“嗯,武館裡叔伯的孩子,他們押鏢的時候家裡只有女人操持,顧不上孩子就放武館來,跟著學一招半式。”穿過了兩道月亮門,送親的楊家人果然在這裡,新送來學武的都集中在這裡,也就這裡能說得上話,外面兩道院的人都各練各的。
楊小弟看得入迷,人到身邊了都沒意識到,還是楊柳拍了他一下才回過神,“姐,姐夫,你們也來了。”
程石去跟姜長盛打招呼,打聽早上吃了什麼又去了哪裡,“我在這裡招呼,你有事你先走。”
楊大爹還惦記著地裡的稻子,問程石是打算什麼時候回楊家莊,“你們要是打算多住幾天,我們今天就回去,地裡的活耽誤不得。”
“不在城裡逛兩天?”程石跟楊柳姨舅就混了個臉熟,話都沒說上幾句,“昨天家裡客人太多了,我都沒招待好你們,還想著這兩天帶大家出去聽聽戲看看雜耍。”
兜裡又沒幾角碎銀,四處瞎逛吃吃喝喝都要程家付錢,哪好意思,幾個長輩都推辭說地裡還有活兒,“等冬天閒了我們再來,反正又都認識路。”
程石稍稍一想,拍板說明天一起回,“剛好明天是回門的日子,晚上到我岳家吃飯。”
這個決定薑母沒意見,她也是從年輕過來的,知道新婚的小兩口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沒長輩在更肆意。另一個方面也是擔心吳縣令那邊使陰招。
在縣裡逛了大半天,晚上姜老太太置辦了宴席,兩方人坐一起熱熱鬧鬧吃頓飯。等月上柳梢頭,席散人酣眠。
睡前,姜二舅找到管家,問:“我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您給阿石少爺下聘的那幾天,吳公子沒出過城,他身邊的人有出去過,但不足半天就回來了。”
“吳縣令呢?他身邊的人?”
“吳縣令有個門客說是老孃摔斷了腿,回去了兩三天,不過是您去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