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婚事不順,等她嫁過去她婆婆生怕再沒了命,之後有了喜信更是高興的三天沒吃飯,在寺廟裡求了籤說孃家福大,趕忙駕了車送兒媳回孃家安胎。
楊母進灶房一看,屋裡又多了不少好東西,“你又拿來這麼些,嫁了人就別偏私孃家,你公婆嘴上不說,心裡不一定舒坦,我們家裡吃喝又不愁。”
“娘你想多了,這些都是我婆婆張羅的。”楊大姐不想再聽這些,轉而說飯好了,“開飯吧,我如今挨不得餓。”
飯桌上她頻頻打量楊柳,就連楊母也看出苗頭,撂下碗筷後打發二丫頭去洗碗,她拉了大丫頭回屋,“可是給你妹尋到合適的人家了?”
“是有一個,他家是鎮上開飯館的,前兩年見過我小妹,那時候她小也沒當回事,前些天樹根去給我送菌子碰上他了,他跟我打聽小妹可有婚嫁。”
“人如何?女婿怎麼說?”楊父問。
“人能幹,就是個子不高,生的也黑,恐怕我小妹瞧不上。”楊大姐直言,“他家就他一個獨子,家業定當也是他的。”
“他多大?”楊父又問。
“二十有一。”
楊父楊母皆沉默,有家業又是獨子,“前頭有過婚事?”
“這倒是沒聽說,大慶說他眼光高。”
楊老漢嗤了一聲,“再打聽打聽吧。”
作者有話說:
程石:娘啊娘啊娘啊娘啊娘啊娘啊娘啊
楊柳打著蒲扇坐在門檻上,看小外甥仰頭饞樹上的青棗子,她心裡清楚屋裡的三個人大概說著什麼。
“小姨。”席哥兒說話還不清楚,伸著手指樹上的棗,“吃。”
“還不甜。”但也知道他不嚐到嘴不會相信,楊柳站起來揚著蒲扇蹦起來打掉了兩顆棗,撿起來在衣裳上擦了擦遞他手裡,看他咬了一口又皺了臉。
五年的時間,她連這個小外甥都記不清模樣了,但那個又矮又黑的男人她還記得。她一個鄉下丫頭,除了長的好點,旁的跟其他丫頭小子無異,家裡沒仇人,她也沒跟誰有過口角矛盾,她想過無數次,把認識的人數了個遍,到頭來只有他可能會因為她的再三拒絕惱羞成怒對她下狠手。
死前瞟到的那抹黑影到底是不是他,楊柳不確定,可能只有他再在陰雨天站在她身後,她才能分辨出來。
席哥兒把嘴裡的棗子吐出來,從兜裡掏出來塊兒酥糖,咬了一口剩下的遞到楊柳嘴邊,“甜,小姨。”
楊柳看了他一眼,又垂眼看還沾了口水的糖,“真給小姨吃?那小姨可就吃了哦。”她一口咬掉,見他沒哭也露了笑。
甜味兒從舌根下泛開,一絲一縷浸潤了牙縫,又順著喉進了肚,真實的感覺讓她十分留戀。
做水鬼的第一年她還有恨,第二年數遍了水中的魚,無厘頭的給它們取名字,但連只魚都看不見她,她更恨,恨不能把堰掀了,把山推了,淹了莊稼埋了人,讓所有睜眼說瞎話的人都來陪她。到了第三年她聽到村裡的爆竹聲突然就絕望了,死氣沉沉的在堰底躺了一年多,直到聽到再有人聲響起她才冒頭。山上的樹長高了也長粗了,水裡的魚多了也肥了,堰邊的人是她認識的,但看著卻很是眼生了。然後她哭了一場,沒人聽見,也無人察覺,因為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從那一刻她沒了恨,只有遺憾,想活著。
木門吱呀了一聲,楊柳回過頭,她大姐皺著眉罵她傻,大熱天的坐門口曬太陽。
“大姐,你跟爹孃說了什麼悄悄話?”她扛起小外甥進屋,主動問:“是在說我的婚事還是大哥的?哦,看你表情就是我嘍?是誰?可是我見過的?”
楊大姐還沒說話,楊老漢先開口了:“你姐說是鎮上開飯館的,他說兩年前見過你,你可有印象?個子矮生得黑,那時候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