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但連腳步聲都很輕。
程石往香案邊添香火錢,登記好名字取了兩柱香,在一眾漆黑金字的牌位裡準確找到了他爹的牌位,有僧人看顧,牌位前香火不斷。
楊柳循著他的樣子舉香到頭頂,拜了三拜插香入爐。
默不作聲進來,再默不作聲出去。
楊柳不住瞟身邊的人,再一次偷瞄被抓個正著。
“賊頭賊腦做甚?想說什麼?”他下意識想去拉她,抬眼看見周圍環境又縮回手,“第一次來寺廟?我帶你轉轉?”
楊柳應好,她巴巴跟著他,“你可難過?說出來我安慰安慰你。”
程石嗤笑一聲,站在前殿外面的空地上看上香拜佛的人,“都十幾年了,再多的難過也散的差不多了,要說還會難過的人,可能也就我娘了。”他雖然年幼喪父,但有舅舅有外祖,別的孩子有的他也沒缺過,對面目模糊的爹,他感覺不大。
“走了,我們也進去磕個頭,求幾個平安福。”他打前往進走,路過解籤的案桌,偏頭問:“待會兒可要抽支籤?”
“不抽。”她拒絕的毫不猶豫。
程石驚訝,這倒是罕見,來寺廟上香的就沒有不想抽籤的。
前殿是個金光閃閃的坐佛,楊柳跪在拜墊上,在心裡暗求家人一生平安,她也只有這一個願望。
求平安福的時候她把楊家幾口人的生辰都報上去,思及姜霸王,她問程石:“孃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程石還在思索楊柳快過生了,聽到她的話慢吞吞說出她孃的生辰八字。
七個平安福暫時由楊柳拿著,出了大殿小兩口在許願池和後山的桃林逛逛就去客堂找姜老太太。
“咱家的三棵桃樹已經開花了,這裡的才綻花苞。”楊柳覺得奇怪,但也就一瞬間的想法,過後又說:“我們種的果樹還是少了,這後山種的桃樹至少有一頃地,開起花來好壯觀。”
“明年再補種就是了。”程石跟守院的小僧人報上外祖母的名字,進門聽到屋裡的說話聲又拐過去問:“哪個大師在裡面?”
“了空大師。”
“回來了?”姜老太太聽到開門聲,招呼小兩口過來,對上首的大師說:“這就是我外孫和外孫媳婦,勞大師幫他們小兩口看看。”
當著外人的面,程石有疑惑也沒開口,朝了空大師笑笑,“那麻煩大師了。”
楊柳在這個老和尚看向她時心裡一緊,怕他是個有大本事的真看出什麼,好在他很快移開了視線。
“前世的緣分,造就了今世的姻緣,此生能白頭。”了空大師說。
楊柳懷疑地看他一眼,捧場露出個高興的笑。
“那子孫緣呢?”老太太追問。
程石這才明白真正要看的是什麼,他拖腔喊了聲:“外祖母,哎呀,你真是,下聘前你們不是已經拿八字合過了?八字合,自然有子孫緣的。”
“小施主說的是,兩位施主天作的緣分,自然不缺子孫緣的。”了空大師甩了句飄忽不定的話:“只要想生自然能懷。”
姜老太太聽到這話是徹底放心了,畢竟沒有不想懷孩子的婦人,之後在寺廟吃了頓齋飯,歇過晌就下山。
她看外孫虎著張臉只當沒看見,該使喚的還是使喚。
歆蓮她們跟楊柳走在後面,她小聲跟表嫂解釋:“表嫂你可別見怪,我奶年紀大了,又閒的慌,就喜歡瞎琢磨,她倒是沒什麼壞心,可能家裡的人都是走鏢押鏢的,她喜歡讓寺裡的和尚也給她打包票。”
楊柳擺手說不見怪,“外祖母也是為我們操心,今天有大師這句話,我也安心了。”
歆蓮鬆了口氣,一蹦一跳往山下躥。
回到家,姜老太太喊住拉著媳婦要回家的倔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