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宮外的人來說,此話自然可以說有一定的道理。
可您是宮中的貴妃娘娘,銀子這種東西,你有再多又有何用?
蘭妱一直都理解不了這位的腦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明白她為何會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行一些歹毒至極之事,可偏偏她自己還覺得無辜得很。
她知道或許自己此時不該問,但若是錯過了此次,以後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也再沒有機會問她了。
她沒有理會她剛剛那些話,只靜靜看著她,突道:“貴妃娘娘,當年,我七歲那年,您見過我之後,太傅府曾到我家,跟我父母提出要把我帶走,我祖父和父親有些猶豫,我母親卻拼命拒絕了。後來,就有了我祖父和二叔去省城,二叔輸光了家產,祖父被人打斷了雙腿一事,為此家中拮据,為了幫祖父治病療傷,唯有乘了嫡支的人情,拿了嫡支的銀兩,最後只能把我送給了嫡支還那些人情。”
“貴妃娘娘,當年,那什麼我二叔輸光家產,祖父被人打斷了雙腿,全部都是你和太傅府設的局吧?為什麼,當年我不過只有七歲,不過就是鄉下一個小小的百姓之女,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娘娘,難道只因為您的一時興起,或者只因為您看到了我手上的佛珠,知道我曾偶然救過淮王殿下一命,所以您就要別人家毀人亡的也定要將我掌控在你的手心嗎?還是當年淮王殿下在江南遇險,其中根本就是你和太傅府的手筆?因為江州畢竟是太傅府的地盤。你恨我壞了你殺淮王的計劃,所以為了發洩怒氣,或者為了報復我,才做的那些事情?”
蘭貴妃再也沒想到蘭妱又會提起多年前的舊事。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難怪後來她突然就開始恨自己,原來是知道了那些舊事。
兩人相對而立,蘭貴妃看著此刻蘭妱眼神中難得那麼一絲破碎和迷惘神情,心中突然又升起了一種久違的快-感,自從鄭愈的身份逆轉,她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之後就再未有過的快感。
蘭貴妃“呵呵”了兩聲,道:“是,的確是我做的,你想知道......”
只是她的話音未落,卻聽到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蘭貴妃愕然回頭,驚訝地轉頭看向門外。
然後就看到了門外面色鐵青的承熙帝,還有站在他身後一側的太子鄭愈。
她的大腦那一瞬間就只剩下一片,她僵硬地轉回頭來,目光因為太過震驚和不可置信而有些呆滯地看著蘭妱,道:“你設局,你竟然設局害我?”
蘭妱卻再不理會她,她站起身上前給已經入了門的承熙帝行了一禮,便在承熙帝黑如鍋底的陰沉面色中退到了鄭愈身後,然後在承熙帝的示意下跟著鄭愈轉身離開了。
只是她在後腳踏出門檻那刻,就聽到了身後蘭貴妃瘋狂滿是恨意的聲音,道:“蘭妱,我現在只恨,當初為何沒有在第一次見到你之時,就命人弄死你。”
蘭妱的腳步微頓了頓,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手心微燙的大手攥住了,她的心一鬆,便再也沒有猶豫和停留,緊緊回攥了身邊人的手,隨著他一起離去了。
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不過,當年淮王,廢太子朱成禎在江州遇險當然不是蘭貴妃的手筆,那次的確是貪官不知太子身份,只想借流匪之手除了他掩蓋自己的貪汙罪行。
只是蘭妱知道自己當年救淮王一事承熙帝必然已經知曉,更是不知道蘭貴妃又會在其中怎樣添油加醋的汙衊,畢竟她還曾在自己面前杜撰了那麼一個噁心的故事,所以她剛剛才特意趁蘭貴妃心神大亂之際,把刺殺淮王之事也按到了她身上。
蘭貴妃剛剛說“是,的確是我做的”,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承認了害蘭妱一家之事的同時也承認了刺殺淮王一事,如此她再就此事在承熙帝面前杜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