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王府也算有些臉面, 就算王爺也不曾這樣訓斥過她,當下臉面就有些掛不住了,黑著臉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芙蓉連忙出來打圓場, “哎,娘娘您別生氣,您也不是不知道嬤嬤她都是一片好意,奴婢這就去叫人把王大福叫來。”
“哼。”珍珠道:“那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
須臾,王大福顛顛地跑進來,笑眯眯地道:“娘娘,您想我啦,我這一早起來,琢磨來琢磨去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仔細一想今兒還沒來侍候娘娘呢!“
“嗯。”珍珠站起身在屋裡團團轉了幾圈,看著一屋子木頭似站著的人,越看越覺得壓抑。
她道:“這屋裡悶死了,不如你去看看咱們帶回來的東西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你陪我去瞧瞧我義母,這麼多天沒見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芙蓉主動請纓:“娘娘,奴婢陪您一塊兒去吧。”
珍珠覺得她斯文有禮中好似帶著一張薄薄的面具,虛偽的很,冷聲道:“不用了,你在府中好生待著吧,我去去就回。”
珍珠自己打水,洗掉了一臉脂粉,換了一身樸素的淡藍色細棉布裙,出了門見裴昶然的親兵都不在,叫了王大福空手從角門出去,走路去嚴府。
留下一屋子的丫鬟嬤嬤面面相覷,尷尬莫名。
到了嚴府的門口,她才驚覺自己去得突然,好在嚴府的門房都認得她,立馬就放她進去了,嚴大夫人得了通報,急急忙忙地衝出來見她。
此時,珍珠已經走到嚴府的大廳了,嚴夫人從房門口急步走出來,一打眼便呆住了。
她衝過來抱住珍珠,心疼道:“哎,珍珠,我的好閨女這是怎麼了,出來也不帶個丫鬟侍候,不會是自個兒走過來的吧,我聽老爺說你和王爺感情甚好啊,難不成昨兒晚上吵架了?”
珍珠窩在她溫熱的懷中,忽覺自己的鼻中央有些痠痛,摟住嚴夫人圓潤的腰肢一下埋進了她的懷抱,悶悶不說話。
半響,她指著站在門口誠惶誠恐的王大福道:“我不是自己來的,他陪我走過來的,也沒多遠走兩腳就到了。”
嚴夫人一聽頓腳又嚷道:“什麼?偌大一個王府竟連一個馬伕都沒有嗎?你好歹也算是個主子,怎麼還有自己走過來的道理?”
珍珠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嚴夫人拉著她的手,走到一張寬大的檀香木雕花椅子上坐了下來,細細看她的表情有些明白了。
她叫人上熱茶,又端了一盤新做的棗糕,拿了一塊放她手心,溫柔地道:“你嫁到王府沒多久就跟著王爺去了榆木川,王爺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後宅的事情想必也沒那麼細心周到,俗話說奴大欺主,我猜是不是你在王府根基不穩,過得不舒坦了?”
珍珠本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就是自己在外頭自在慣了,突然被拘著不舒服。
可被嚴夫人這麼柔聲細語一番說道,頓時委屈想哭了。
她的眼睛紅了,抬眼問嚴夫人:“那怎麼辦?”
嚴夫人嘆息:“難為你了,你和那些貴府出來的閨秀不同,原也沒個貼心的丫鬟侍候著,王爺府中的丫鬟嬤嬤想必都不曾敬重於你,當主子該訓斥的時候還是得訓斥的,我瞧著上回跟你過來的嬤嬤,就覺得你好拿捏,這樣是不行的。”
她說著輕輕拍珍珠的後背,又道:“我這裡還有個好事,原本你義父跟我說,等事情定了再告訴你,這會子我先說了,也好寬寬你的心,王爺有心休了那曲玲瓏,把你扶做正妻。”
珍珠眨眨眼,困惑道:“我們昨兒晚上才回京,您怎麼就知曉了?”
嚴夫人道:“老爺和王爺私下裡一直有書信往來,他們商議的朝廷大事我便不知了,我聽老爺的口氣,此事還是挺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