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和王爺簽下了賣身契?”
這話一出,那人臉色青黑,明顯不大高興,半響聽他道:“沒有籤賣身契,王爺說若我願意可一直在這裡住下去,若我不肯那便留在此地一年,等您對後宅上手後便可離開。”
他說完後苦笑著又添了一句:“說是沒賣身,還是賣身了吧?我這是看上了五千兩銀子,即便有一天離開這裡,這些銀子也足夠我衣食無憂好久了。”
珍珠覺得此人大約是有幾分傲骨。
她本想問問他究竟有何本事,值得上爺花五千兩銀子買他一年的,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知該怎麼開口問話,似乎怎麼說都有些不對勁。
雲駿瑋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對面那女子說話,聽她聲音稚嫩,怕是尚欠年輕不知該如何問話,心下不免多了幾分好感,只覺這位王妃不是什麼刻薄惡毒之人。
他只好自己開口:“小人有一長項,王妃也許用得著,小人記性絕佳,對聽過的聲音說過的話一次都能記全,您若是帶著我,賬務上的事情忘記了,回頭問我即可。”
“呃。”珍珠驚道:“真的嗎?那可真是厲害了。”
她急急問道:“我有一位女先生,明日起便接著來給我教學,我若是上午沒聽明白的,下午是不是可以接著問你?”
雲駿瑋道:“可!”
珍珠接著問道:“那劉管家給我說了賬目上的事情,我若是沒記清楚,沒弄明白,回頭是不是還可以接著問你?”
雲駿瑋道:“可!”
“哦。”珍珠喃喃道:“那我也要叫你先生啊,是不是?”
雲駿瑋道:“可!”
“呃…”他一句話脫口而出,片刻後反應過來,吶吶道:“娘娘客氣了,您無需叫我先生,小人眼下只是您的奴才。”
“不,不,不。”珍珠擺手道:“我還是叫你雲先生吧,要是天天管你問這問那,卻依然把你當成奴才恐怕不太妥當,像王大福這樣的蠢材才是奴才。”
王大福正端著茶盤進來,一聽這話腳下一個踉蹌,無語道:“娘娘,您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珍珠嘻嘻笑。
她轉頭看站在一旁侍立的劉管家道:“劉管家,你給雲先生安排一間屋子,就在前院找一個大些敞亮些的,再安排一個小丫頭侍候他,他眼神不太好,自己一人生活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雲駿瑋開口道:“娘娘,不知可否換成一名小廝來,丫鬟小人覺得怕也是不甚方便。”
“哦。”珍珠囑咐劉管家:“那就小廝吧,你看哪個利落些的,派一個過去。”
王大福自告奮勇:“我,我,我,派我吧。”
珍珠白他一眼道:“你不行,你忘啦,是誰說要對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轉眼就想棄暗投明去了,不準去,我不同意,你得天天來我這裡請安侍候著,從今兒起你就搬進寶珠苑來,我那下人屋還有好幾間空著沒人住呢!”
王大福頓時苦著臉連聲討饒:“娘娘,娘娘您放過奴才,您那院子裡如今可是有三位厲害的嬤嬤,我這要是去了,怕是要受磋磨。”
“胡說八道。”珍珠笑斥道:“我看你怕是皮癢了,不來就捱揍,自己想想吧!”
劉管家在一旁被這主僕兩人的對話說得笑出了聲。
雲駿瑋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珍珠留雲駿瑋一起用了午膳,劉管家整理好了房間又挑了一個小廝過去侍候,她這才回寶珠苑準備打個中覺休憩片刻。
王大福跟著她的身後,嘴裡不停的叨叨:“娘娘,你覺不覺得雲先生格外風雅,也不知他家裡人什麼樣,怎麼會讓他流落街頭呢?您沒發現剛才侍候的幾個丫鬟眼睛都在往雲先生身上瞄,只可惜他是個瞎子,要不然得迷倒多少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