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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愣愣地問:“什麼王爺,我不認識哪位王爺啊,還有我為什麼要學那麼多,能拒絕嗎?”
劉嬤嬤從沒遇見過這麼敢說話的人,僵硬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道:“王爺姓裴,原是這裡的主人,我聽說他將田莊送予了小姐父女,原是您的父親拜託他的,你若是真心想拒絕,老奴這就回去覆命。”
一旁的袁寶山連連擺手,急道:“不行,不行,我們家珍珠還小不懂事,您老別生氣,她想學,要學的!”
珍珠也醒悟過來了,原來她的大哥竟是一位王爺,難怪當天讓她叫他大哥的時候,一臉臭美,彷彿看得起你,才當你大哥的。
可她,真心沒想學那麼多。
見她爹一臉熱忱地盯著她看,只好勉為其難的應了下來,語氣中還是滿滿的不樂意:“既然這樣,你遠道而來,叫你再回去也不妥當,那我就學幾天再說。”
劉嬤嬤很委屈。
這小丫頭妥妥的就是一塊頑石,簡直朽木不可雕也,要不是王爺給她下死命令,她怎麼也不願意跑到這窮溝僻壤來。
她想起臨出發的那一日,王爺把她叫進書房,冷著臉道:“劉嬤嬤,你小兒子在我茶莊私下收人銀錢被上報到我這裡,你想不想救他?“
劉尚山,是劉嬤嬤的小兒子,今年十八方才娶妻,這人娶回來才知道是個貪財的,她的兒子是個老實人,眼下卻被逼到如此地步。
她張張嘴,跪下來道:“老奴沒有教好自己的孩子,求王爺責罰。”
這話就是想救兒子的意思了。
王爺一句話,她就被派到這裡,且下了死命令,人沒教會,就別回來,她的小兒子仍留在茶莊上工,一切等她回來再說。
所以,她根本沒有退路可言,剛才那一番話也只能算是以退為進,先是說清楚此事乃袁寶山所託,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兩人還是挺容易蒙過去的。
第二日起,珍珠便被劉嬤嬤逼瘋了。
這位嬤嬤簡直是急著去投胎,每日辰時就來叫她起床,吃完早膳上午學識字一個時辰,接著學算數一個時辰,接著休息一會兒吃午膳,午膳後休息二刻鐘,接著開始學禮儀,女紅。
珍珠對識字,算數還算有點耐心,一到禮儀和女紅就想鬧罷學,如此拖拖拉拉時間耗過去,一天從日出到日落就那麼簌簌過去了…
三個月後,裴昶然收到了珍珠的第一封來信,彼時天色已晚,一枚恆古總在的老月亮掛在天上,他獨自一人在書房中坐在窗邊看她的來信:
大哥,劉嬤嬤說你是一個王爺,真的嗎?
我學會了識字,現在識得不少了,嬤嬤還叫我算數,這個我也行,可女紅和禮儀能不能不學,我覺得我再繼續學下去,劉嬤嬤大概能被我氣瘋,所以你還是叫她回去吧。
多謝,大哥!
下面是落款,和一張畫出來的笑臉。
裴昶然站起身,仰頭看月亮,只見一片烏雲緩緩地移向月亮,眨眼間就把月光徹底關閉了。
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太過為難那個丫頭了,可宗人令曲建章欺人太甚,見他女兒在他府中毫無建樹,竟又放話出來說要給他納個側妃。
正妃,側妃…
難不成都要成他曲家的天下嗎?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曲建章隨意拿捏他的後院了。
整個朝廷,眼下願意嫁給他的人都給曲建章逼退,唯一願意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只剩吏部尚書嚴恆一,可他偏偏生了三個兒子,連一個庶女都沒有,因此兩人一議,準備找一個人充作他的遠方侄女上門。
這事,曲建章已經在朝上提了一次,被他以這是家事非國事給攔了下來,可他知道這死心不熄的人肯定還會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