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實在看不下去了,找了許許多多的的醫師來給他醫治,灌了不少藥,也紮了不少銀針,都沒有效果。
直到次年的春天,他在夢中見到了孃親,她在夢中朝他哀哀哭泣,求他不要放棄自己,裴昶然被他的孃親的眼淚包圍,那眼淚直蔓延到腳底,漸漸往他腰間上升,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洶湧的眼淚。
從夢中醒來,也不知是他的心情起了變化,還是這麼多的針藥起了作用,他的耳鳴就那麼好了。
自那日起,他開始振作,習武唸書,也不知要想報仇,這仇人是要去找誰,只這一腔的恨意逼著他不停的往前走。
想起當年的事情,他的好心情頓時就蕩然無存,躺下來蓋上被子,蒙被大睡,只願睡入黑甜鄉中,不要再醒來。
他也是有好些日子不曾好好睡一覺了,這一覺睡下去從天色大亮睡到天色昏黃,肚皮餓得前胸貼後背才醒了過來,推開門一看外頭炊煙裊裊,是時候吃晚飯了。
袁家父女倆正在廚房裡說笑,珍珠一張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一直在和他爹說那人砍柴如何如何厲害,簡直閃瞎了她的眼,袁寶山一臉笑意慈愛地看著她。
裴昶然從外頭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溫馨的場面,他臉色冷淡地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還是珍珠發現了他的存在。
她笑道:“你真能睡,是一直睡到現在嗎?肚子餓了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珍珠挺開心的,自他來了以後,她爹不知怎麼運氣好像也變好了,每次出去都有收穫,今兒也賣了好幾文錢,又背了一袋大米回來,照這樣下去,一直到過完冬天直到開春都不用愁沒糧食吃飯了。
小丫頭美滋滋地伸手拉他:“你坐啊,我煮了米飯,爹買了豬骨頭回來說要給你補補,我還蒸了雞蛋,可香了呢,是袁三大嬸家自己的雞下的蛋,你等著我給你端過來,你今天砍柴辛苦啦。”
從來沒人敢隨隨便便伸手拉他,裴昶然渾身僵硬很想丟開她的手,可被她暖呼呼的小手拉住,不知怎麼有些不忍心。
她還那麼小,他大她沒有十歲也有八歲,他和她能計較什麼,更何況她是一片好意。
袁寶山在一旁倒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心道這人怎麼看都像是從高門大戶出來的,怕不是嫌棄他這個閨女了吧,只他不說,他也只當沒看見。
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三人圍坐在一張木桌邊吃飯。
裴昶然大口大口地吃飯,只覺自己真是餓得有些兇了。
第6章 傷自尊了
珍珠最近多了一個小習慣,一起床就先去開啟她的小荷包看看裡頭存了多少銀錢,數了一遍完全沒少下去的荷包後,又喜滋滋的去看廚房裡的屯糧,如今她不止只有大米了,還有豬肉蔬菜等一應物資,看完了這些,她就會像一隻偷到大米的老鼠般一天都美滋滋的。
袁寶山從珍珠七八歲開始就不管錢了,原本家裡頭也沒什麼錢糧,珍珠好操心這些事,只要閨女高興,他身邊一文錢都沒有也樂意。
珍珠看完了家裡的東西,舀了大米去煮粥,她琢磨著早上煎幾個雞蛋,再切點前日就加鹽醃製過的肥豬肉出來,先把豬油給榨一榨,再拿著香噴噴的豬油渣炒個青菜,另外還有些鹹菜,三個人三樣菜吃個早餐儘夠了。
她正準備著,就看見她爹低著頭從外頭慢吞吞地走進來,躬著背縮著肩,一看就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珍珠正在打雞蛋呢,看著她爹的樣子,奇怪地問:“爹,你這是怎麼了?“
袁寶山抬起頭來,眼下一片青色,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他悶悶不樂地道:“沒睡好,睡到半夜裡被他一腳踢到床底下去了,砸到後背,我琢磨著眼下大概是淤青了,唉!”
他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