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她提醒道:“陛下若是頭疼的話,還是早些休息吧。”
李治嘆了口氣,“我頭疼的又何止是眼前呢?今日能有一個許自然,上頭有許圉師為其掩護,明天就還能有一個崔某某,找到某個姓崔的上司為其擔保,後天可能就是楊、李、鄭、裴……”
“這些人總想著在天子權威之上還能有自己作威作福的機會,恐怕到我死的那一刻他們都不會消停。”
這簡直是一場彷彿不會停息的爭鬥。
偏偏要想將這些世家大族給一鼓作氣打壓下去,光靠著科舉制的選賢舉能,好像已經不能滿足要求了。
他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緩解他的頭暈腦脹病症,但他那抓握住桌案的指尖,卻能被清楚地看到因為過分用力而繃起的泛白之色。
“我倒是覺得,陛下不必如此悲觀,就像今日的許圉師能在尚未成氣候的情況下就遭到彈劾,明日真有人想要從中效仿,也必然有忠臣良將願意為陛下分憂。”
“比起擔心更有後來者……我從中學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李治聽著皇后勸慰的語氣,問道:“學到了什麼?”
武媚娘答道:“當然是這教子之事。旁人要爭取到一個入流的官職尚且需要拼盡全力,許自然卻能從七品官起步,再有許圉師平日裡對其疏於管教,放任自流,寵愛過甚,這才有了他膽敢田獵殺人一事,還敢去求他父親為其脫罪。陛下,我們的幾個孩子,可絕不能養成這樣的毛病。”
“太子這孩子,我是不擔心的,畢竟他身邊有陛下指定的良師益友,更有朝臣從旁監督他的一舉一動,但賢兒與旭輪,卻不能放任太過了,否則要是養出個滕王的性格,我看陛下的頭疼病還沒好,我也要被氣出毛病來。”
提到李賢,李治稍稍將那被許圉師敗壞的心情恢復了一些,“你說得對,等過幾日,對許圉師的處置完畢了,我就給賢兒重新選個老師吧。”
李治也不免覺得有些慶幸,許圉師只想到讓憲臺為其脫罪,沒讓皇后也幫著他一起說話,讓李治在眼下的交談中,不必面對什麼人心背離的窘境,便又接著說道:“既然媚娘覺得,溺愛容易養出紈絝脾性,那就給賢兒的課業也多加一點吧。”
“此外……”李治將那隻原本擱置在額角的手改為扶住了前額,繼續說道:“今冬十二月的田獵,就取消了吧。”
鬧出了許圉師和許自然的這樁案子,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田獵。
何況,與其說是因為他希望透過取消此事,讓京師百官與百姓看到他的態度,不如說,在這幾日的心情
() 起落中,他對於自己本就不太好的身體有了一種更為不妙的感覺。()
許自然一案的出現,到底是不是對他這種病症惡化的呼應,李治不敢確定。
?想看千里江風寫的《[大唐]穿成安定公主怎麼辦》 160(二更+加更)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甚至不敢去問他的枕邊人,在今年入冬之後他的臉色是不是越來越憔悴,已經到了更加容易被人看出來的地步。
當他不能辦成、而他的皇后能夠辦成的事情越來越多後,哪怕他依然對皇后有著一種遠勝過朝臣的信任,有一些話他也心存顧慮,不敢說出來。
所以他才如此快速地將許圉師下獄,希望以此來彰顯自己的生死裁決權柄。
對了,隨後,他還會給那匿名報信的袁公瑜以升官嘉獎,讓更多人在察覺到局勢不妥的情況下,能將訊息送到他的面前!
誰讓上官儀、薛元超這些人的反應還是太慢了……
還有……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又聽到皇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