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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靈力不足原先的二成,如何能對付這樣的厲鬼?!
鏡中惡鬼徘徊在半空。
他的身軀枯瘦,四肢乾癟,面板彷彿被撕去,只剩下薄薄一層焦黑的肌肉。
霧氣充盈了大半個論劍臺。
惡鬼在霧裡穿梭,如水中游魚般輕快,只是一時間似乎有些茫然,彷彿找不到目標。
……找不到目標?
齊銘忽然冷靜下來。
他正站在霧氣之外的角落裡,沒有被灰霧掃到,好像鬼也沒發現他在這裡。
齊銘看著那張駭人的鬼面,忍著噁心端詳那扭曲的臉龐,發現了一對空洞的眼窩。
這鬼也是個瞎子!
齊銘嗤笑出聲。
此時對面一人一鬼都是瞎子,就算藏著這般厲害手段,又有何用?
他一震手中長劍,射出幾道劍氣,水屬靈力蒸出白氣,驅散了一部分灰霧。
齊銘試探著邁了幾步,果然那惡鬼仍然沒發現他。
大概也是個聾子,全憑霧氣索敵。
齊銘這麼想著,一邊繼續驅散灰霧,一邊試圖接近正主。
當雙方距離拉近一些之後,他忽然發現了怪異之處。
齊銘並非直線前進,而是在場上左突右轉,不斷變換位置。
然而無論是在論劍臺的哪一邊,無論站在哪個具體位置,他都能看到蘇陸的正臉。
不對!
這不是巧合!
他驚疑不定地向旁邊走了幾步。
蘇陸微微歪過頭,依然朝著他所在的方向。
——她一直知道他在哪裡?!
齊銘大驚失色。
她怎麼做到的?!
齊銘低頭檢視地面的紋路,確認法術一定是生效了的。
論理說她現在聽不見也看不見,聞不到也嘗不到,甚至連觸覺都失去——
她究竟怎麼做到的?!
齊銘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答案。
惡鬼已攜著滾滾灰霧狂奔而來,扭曲的面容在厲嘯裡越發猙獰,利爪如同死神的刀鋒。
那是不知恐懼、不知疼痛的已死之物,不會思考因而也不會後退。
唯有強烈怨憤和恨意,驅使著他毀滅眼前的一切。
在陰森湧動的灰霧中,黑髮金眼的少女歪歪頭,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齊銘的身體有著血液流動帶來的溫度,無論在什麼位置,都與周圍的環境區別開來。
因此,她一直能確定他的位置方向,雙方距離越近,她的感受越是精確。
所以她一動不動,像是掠食者等待獵物的靠近。
“……撕碎他。”
血色飛濺開來。
那是齊銘昏厥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齊銘重傷倒地的那一刻, 再也無法維持法術,五相封禁完全解除。
執劍長老不曾喊停,蘇陸也沒召回鏡鬼, 於是一場單方面的痛毆還在繼續。
忽然間,齊銘艱難地比了個法訣手勢。
他身前猛地爆發出一團白光。
一束束細碎的光柱, 刺穿了濃郁的灰霧, 撕裂了鏡鬼的身軀。
然後齊銘徹底暈了過去。
“……”
場外一片寂然。
如果是全盛狀態,齊銘或許也能抵抗野生的鏡鬼。
然而,他本就損耗了大半靈力,又要維持五相封禁,靈力一直在不斷流逝。
而且因為太過震驚, 他甚至還沉浸在疑問和憤怒中, 一上來就沒反應過來被揍得不輕。
最後他似乎是本能地、釋放了某種強力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