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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蒿本來陰惻惻地看著她,此時卻忽然臉色一變,“你——”
他眯起眼。
蘇陸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何蒿的神情越發奇怪,“我只道煙霞峰那個蠢貨胡言亂語,沒想到還真讓他說準了。”
煙霞峰的蠢貨?!
李少爺!
蘇陸腦子裡頓時蹦出了這個答案。
接著她聽到何蒿繼續說:“他一口咬定你是個妖怪,說你是你母親和妖族通姦而生——”
數日前,何蒿去了一趟煙霞峰,借訪友之名,實則是為了與李少爺偶遇。
彼時李少爺也入門了一段時間,自然知道了更多事。
原先是凡人時只知道一口一個妖怪,如今也能說出妖族這個詞了。
所以乾脆給蘇陸編了一個實打實的半妖身份。
因為她母親是西莊的人,然而誰都不知道她父親是誰,李少爺又從小聽人說妖怪,此時漲了些知識,乾脆就胡亂聯想編排起來。
何蒿其實是不信的。
因為他看出姓李的是個棒槌,就只是不甘落敗,對蘇陸懷恨在心罷了。
偏偏他們二人是同鄉。
有些窮鄉僻壤的人沒見識,看到修士放個法術都能大喊妖怪,這也就罷了,或許只是蘇陸小時候展露過不同之處。
畢竟是個天靈根,哪怕沒有功法心法指引,或許也能偶爾顯露一點不同。
可是,如今李少爺都已經是仙宗的修士,為什麼還一口咬定她是半妖?
何蒿秉著這種疑問,和李少爺聊了幾句,輕鬆將前因後果全都套了出來。
然而說到底也只是生父不詳罷了。
何蒿年齡大了,見識也多,知道沒父親或沒母親有千萬種可能,半妖只是機率最低一種。
所以他其實沒信。
“直至此刻,我才相信——”
他忽然大笑出聲,“你果真是個半妖啊,蘇師叔。”
蘇陸的心沉了下去。
她用來遮掩眼色的幻形之術,剛剛一定是短暫露了破綻。
“我本來還想著如何毀屍滅跡,讓人以為你死於魔物之手。”
何蒿冷笑著說道,“現在看來,便是我將你的屍首帶回閬山,你的師兄也半分奈何我不得。”
反正怎麼樣都是要死。
蘇陸是聽明白這個意思了。
不需要去費勁嘗試, 她也知道兩人實力乃天塹之別。
除非來了援兵,或是何蒿突然走火入魔,否則多半沒有第二種結局。
想通這一點之後, 蘇陸忽然平靜下來。
或許是因為掙扎反抗無用,她現在反倒沒有任何緊張畏懼的心情, 只覺得人生不過如此。
“……我真的好奇一件事。”
蘇陸迷惑地道, “如果說大師兄和你仇深似海,他殺了你的全家亦或是重要的人,那你恨他如斯也就罷了。”
但僅僅因為一次決鬥失敗?
她當然能理解丟面子也是件痛苦的事,甚至也能理解因為某人讓自己丟面子而恨不得殺了對方。
儘管她不會這樣,但她知道肯定會有這種人。
但真的能恨到連對方師妹都想殺了嗎?
蘇陸:“若是你巴不得我死掉, 或是聽說我死了感到大快人心, 我也能理解, 但是你這麼想殺我……”
他與蕭天煬之間的恩怨,當真只是一次決鬥?
何蒿眯起眼睛打量著她。
巨門星將他們丟入這一方小世界裡,十多個人四散在各處, 他也是循著靈壓摸索而來,找到了離自己最近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