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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最終不歡而散。
記憶的主人性子大大咧咧,吵架時不爽,吵完就將這事拋卻,自顧自去附近城裡吃喝玩樂。
她在一家首飾鋪裡看中了一套玉石頭面,想要買下來,掌櫃的很為難,說剛剛才有客人定下,回家拿銀子去了。
她有些氣餒,卻也並不糾纏,在店裡逛了起來,冷不丁聽到後面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這位道友若是喜歡,我可以再為你做一套,方才你見的那些都是我掛在這裡售賣的。”
記憶的主人詫異地回過頭去。
一個身姿清瘦、容貌昳麗的年輕男人佇立櫃臺前。
他穿了一襲青衫,眉目深邃,眼若秋波,濃黑彎翹的睫羽垂落著,投下細碎的陰影。
男人微微笑著看向她,“在下尹朦,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一旁的掌櫃俯身行禮,然後悄悄退到一邊。
兩人從店鋪裡離去,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他們在郊外的林間漫步,尹朦詢問她的名字,後者直言不諱說自己沒有名字,只被喚作十七。
尹朦想了想道:“既如此,你可想有一個名字?你平素裡喜歡什麼,將那字拆一拆組一組,拿來當名兒可好?”
她就嘰裡呱啦地說了起來,也說到了自己的家鄉。
尹朦笑道,“我聽說重淵有許多梧桐樹,還有一種名為銀桐的奇樹,那葉子是銀綠色的……”
“是呀,銀桐的葉子也可以承受靈力,並且多年不壞,我有一個姐姐也與人族生了孩子,她就將樹葉留給那孩子。”
記憶的主人也笑了起來,“那孩子也很可愛……哎,不過他的父親死了。”
“是尋常百姓?並非修士?”
“當然是普通人,否則也生不出來吧,我和林瑚也睡過很多次,我也沒有下蛋呀。”
“他……其實已有子嗣,而且精通煉胎之法。”
尹朦無奈地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他從未與你提過?還是你不想要孩子?”
“那倒不是,我無所謂的,反正我們一貫不養,你喜歡嗎?”
尹朦微微搖頭,“其實我也沒想過,我以前覺得獨自一人挺好的,直到……咳。”
他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問起方才那個失去父親的半妖。
“啊,那孩子也很是倒黴,我的十姐生了他,卻被修士打傷,就回了愁雲澗休眠,那孩子被養在父親身邊,他說他父親是個教書先生?”
她努力回憶著道:“他還說,他八歲那年,村裡來了妖獸,險些吃掉村長的兒子,他攔在村長兒子的身前,喝退了妖獸,然而等他回過身,旁人見他眼睛變了色,露出蛇瞳,便猜他是他父親與妖族所生,過了兩天,他父親被人弄斷了腿,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他出門買藥,回家卻望見一片火光,他父親已經被燒死在房中。”
蘇陸:“…………”
除非愁雲澗還有別的蛇妖也與人族有後裔, 否則這位心善卻沒好報的半妖,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表哥。
“誰做的?”
記憶裡的尹朦皺眉道,“是村長一家恩將仇報, 還是其他人做的?”
“誰做的?有區別嗎?”
記憶的主人冷笑道,“他說那火燒得很大, 他回家的路上遠遠就看到了, 周邊的鄰居更近些,焉能不知道?卻沒人願意幫忙的。”
尹朦輕嘆一聲,“他如今可報仇了?”
“……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領著他母親走了,他們大約是去報仇了吧, 我當年倒是還問過一句, 要不要我一起去幫忙, 這倆人還拒絕了。”
她微微張開嘴,鮮紅舌信掃過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