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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槬已經飛向了萬劍宗山府。
……
很快,東方那一道長長的沿岸淺灘上,被海水反覆沖刷的沙石間,浮現出一道道渾身浴水的身影。
海水不斷蔓延又褪去,偶爾掀來一個巨浪,那些人影皆巋然不動。
岸邊的蝦蟹們迅速四散開來,許多在恐懼的驅使下,顫抖著鑽入了泥沙裡。
此時有人靠近了岸邊。
其餘的妖族皆跟隨其身後,卻又保持了一點距離。
為首的身影完全出水的那一刻,無數透明的觸鬚迅速收攏,化作了纖長筆直的雙腿。
那銀白的髮絲披散著,赤|裸的身軀完全展現在夜色之下,面板薄而透亮,沐浴著月光時,幾乎能看到內部的骨骼血肉。
以及胸腹腔內極為簡單的臟器構造。
一眾妖族紛紛出水,卻都只佇立在他身後。
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呼喚道:“王上……”
“走了。”
最前面的妖王淡淡地道,面上又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這濁氣真是令人作嘔。”
遂罵了兩句,“罷了,她沒事就好,原想接她去休養的。”
妖王揮了揮手。
周圍的海妖們不斷後退,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妖王隨手撿起幾片貝殼,“雖說我不太擅長卜算一道,但此時離得近些,說不定也能用。”
……
崔槬走在天仞峰的廢墟里。
腳下的地面溝壑遍佈,四分五裂的地面上滾落著無數碎石,空中瀰漫著煙塵,以及嗆人的焦糊氣息。
慕容冽承受了劫雷的力量,連帶著整個山峰也傾塌破碎,曾經華美宏偉的建築,如今也僅剩一地斷壁殘垣。
方圓數十里都不再有其他活人的氣息,因此他找到了師父。
後者正坐在一根斷裂的石柱上,頭髮凌亂,袒露著肌理強健的上身,深深淺淺的傷痕縱橫交錯。
慕容冽一手撐著腦袋,粗重地喘息著,靈壓微弱又紊亂。
崔槬鬆了口氣。
作為剛剛完成渡劫的人來說,這狀態已經算得上是很好了。
“師尊。”
他走了過去,“我們先離開這裡?”
慕容冽微微搖頭,抬手指了一個方向,聲音低啞地道:“去那邊看看黯骨在不在。”
崔槬抬起頭,發現那邊是一堆破磚爛瓦的廢墟,從造型來看,倒是有些像遠遠窺見一眼的靜心宮。
……
青州。
仙龍頂。
水榭亭臺間,晚風拂過,岸邊垂柳依依,夜霧稀薄,簷下的宮燈煥發出暖暈,照耀著翠竹湖石。
“所以……”
一身白衣的英俊青年靠在欄杆上,含笑望著過道里走近的人。
“咱們那位小師叔也算苦盡甘來了。”
來人同樣是一身白衣服,只是神情淡漠,周身氣質清冷。
“早該如此了。”
他淡淡道,“若非他當年脆弱無斷,如今的修為至少也該比我強些。”
“嗯。”
流雲仙尊依然坐在亭中,聞言看向自己的師弟,“你們倆的天賦應當是差不多的,我記得你倆年歲也相近?”
清霄仙尊懶得開口回答,只點了點頭。
“他也並非是脆弱……”
流雲仙尊沉吟道,“他拜師時年齡小,大約也是將沐前輩也視為母親了,我們真是無法體會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取出玉簡掃了一眼,“許多人都想知道我會不會將他們幾個除名呢?”
清霄仙尊輕輕一哂,“師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