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目光轉回到了眼前,落在了劉旋身上,不難自對方的面色中看出來,她近日的心情應該不差。
起碼在這冬日天氣裡仍能看出面色紅潤、氣度從容來。
李清月道:“還是先不說李敬業此人了,說說你到訪之事吧。”
“朋友之間的拜訪還需要理由嗎?”劉旋爽朗一笑。
去歲安定公主離開遼東之前給她送的信與禮物,並未和李謹行的放在一處,而是單獨以送予好友的名目送來,讓劉旋越發確定,自己對於安定公主的敬仰欣賞果然沒錯。
她並不只是為自己帶來轉變之人,或許也能做個知己。
若非安定公主回長安去了,劉旋真想早一點告訴她——
到了年節將近之時,因她今年督辦礦業開採,肩負著百千人性命的緣故,平壤的百姓中就有不少人,不再只將她當做李謹行的夫人劉氏看待,而是遼東的鐵官要員。
這讓她感到了一種難言的成就感。
這份喜悅,可能李謹行還不太能夠體會得到,安定公主卻一定明白。
所以在聽聞李清月回返遼東,李謹行又正好有一封公務文書要呈遞到那頭的時候,劉旋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差事,親自前來了泊汋。
“不過你若非說有事的話,我還真有件事要登門相詢。”
“農肥一事?”李清月問道。
“不錯,”劉旋答道,“陛下的旨意已抵安東都護,其中提及,公主在泊汋研製出了新的農肥,此物對於遼東新米還有促進繁育的作用。如若在測驗農肥期間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安東都護府官員務必全力配合。所以,公主若有事務委託但說無妨。”
“當下還不用,”李清月回她,“司庾官員剛剛抵達遼東不久,還在對施加了農肥的作物進行勘驗,太醫署的人也在對投餵了這等高產作物的豬、兔等家畜做個檢查,起碼再有個兩三月才能給出確切的成果。在此之前,我們在旁等著就好。”
這些負責農事的官員,在李清月看來,和武將一樣自有其可愛之處。
武將,是誰的本事大聽誰的,而這些農官,則是誰種出的糧食多聽誰的。
自他們抵達遼東之後,都不需要李清月給他們安排公務,就已全力投入到了農肥研製和糧食選種的事務之中。
唯獨能算得上是“指手畫腳”的,居然只是對於李清月還沒對
農田進行輪作說道了兩句。
但在聽到了她的計劃之後,又都先閉嘴了。
這片用來種植水稻的農田,好就好在之前被牧草佔據,被高麗人用作放牧之地。
其中數量最多的,便是苜蓿。
但苜蓿這種植物,可不能只將其當做牧草來看待。因為好巧不巧,這玩意是豆科的。按照現代的說法,它們和大豆一樣也有固氮根瘤菌。
換句話說,關中漢中這些地方需要用大豆來進行土地輪作,遼東直接種苜蓿就行了!
而這片土地上早年間的肥力積存,還足夠她多消耗一年。
那麼她今年需要考慮的,只是如何開墾更多的田地,收穫更多的水稻罷了。
輪作的事情,是下一年的任務。
她剛想到這裡,忽聽劉旋若有所思地開口:“光是等著也有些不妥,我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聽看?”
李清月訝異地朝著她看去。“你且說來。”
劉旋說道:“你去年用那新農肥種植出來的稻米,可否分我一點用於投餵鳥雀。”
李清月:“鳥雀?”
“是這樣的。”她解釋道,“我開始負責煤礦開採後才發現,比起煤礦塌方的問題,在當地人的記載中提到的另一樁麻煩事,是在煤礦內部有可能會出現一種毒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