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1 / 2)

子彥枯坐燈下,只覺絲絲冰寒,如附骨疽蟲般,鑽進傷口,不斷咬噬著每一寸血肉,直侵入骨縫裡,然後慢慢擴散到整個身體。

寒氣侵擾下,淤血凝結在傷口之中,無法流出,他俊秀蒼白的面上,也彷彿覆了層霜雪般,隱隱泛出些晶瑩透明的顏色。

緩過神,他把視線重新落到床榻昏暗處,那個呼吸極淺的少年身上,眸底隱有憂色。

玄冰鞭凝結出的寒氣,幾乎壓制住了他一半的內力,耗了半宿,他險些催出內傷,也只成功替九辰逼出一小部分屍毒。

看來,要解決此事,必須另想辦法了。

此時距天亮尚有一段時間,子彥抬手,指間寒光一閃,滅掉帳內燭火。

下一刻,他已重新披上斗篷,消失在夜色之中。

對於子彥的突然到來,巫王並沒有表現出意外,只沉怒未消的道:“孤倒不知,堂堂暗血閣閣主,竟要受屬下挾制!”

子彥知道巫王是在氣他沒有處理好和龍首四衛的關係,以至於出了今日鬧劇,便伏身而跪,深深一叩首,愧疚道:“是兒臣無能,給父王添堵了。”

“日後,若再讓孤看到這等君不君臣不臣之事,你這閣主,也不必做了。”

巫王哼了聲,側顏冷若冰霜。

“是。”

子彥緩緩跪好,露出乖覺神色,垂目不敢再說話。

巫王見他隱在斗篷裡的半張臉,掌印宛然,尚是青腫的,一時間,氣也消了大半,緩顏問:“傷口可有找軍醫處理過?”

子彥搖頭,道:“等天一亮,兒臣就去。”

“不必了。”

巫王忽然嘆了聲,起身,拿起案上的白瓷瓶,然後負袖走到子彥身後,微有無奈道:“把上衣都褪掉罷。”

子彥卻沒有動。

巫王擰眉:“還在跟孤置氣?”

子彥忽得重重一叩首:“黑沼澤之事,兒臣請父王三思!”

“此事,孤與王使已有主意,無需再議。”似是早料到他今夜來此處的目的,巫王負手,果決道。

“可子沂有傷在身,若貿然涉險,必然——”

“夠了!”

巫王冷冷打斷他,咬牙斥道:“因私廢公,不分輕重,孤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麼?!”

子彥慘然一笑:“兒臣不敢忘記父王教誨,只是斬不斷,那根骨肉相連的血脈。”

巫王聞言震住,許久,嘆道:“為君為父,孤又何嘗願意拿自己的親生骨肉去冒險。”

語罷,他打量著子彥俊秀蒼白的雙頰,雙目異常幽深:“終有一日,你會明白孤的苦心——等你坐上了孤這個位置,你就會懂得,什麼叫「高處不勝寒」。”

子彥微微晃神,靜如平湖秋水的眸子深處,乍然碎裂成一池縠皺波光。

原來,在命運這隻翻雲覆雨手之下,他日日掙扎,夜夜不安,最終,也只是被嘲弄的更多而已。

“你向來懂事,以後,不該插手的事,就不要多問。”

巫王說著,已恢復淡貯神態,語氣也溫和了許多,道:“把上衣褪掉,孤給你上些藥。”

子彥指尖一顫,機械的褪掉斗篷和上衣,未及反應,一隻寬厚的手掌,已帶著溫熱覆到他背上,緩而有力的揉出每道傷口裡的淤血,再把藥粉一點點撒進去,用綿柔的內力化開。

針扎似的寒氣,漸漸從肌骨中抽離出來,子彥蒼白的面上,終於恢復了一些血色,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

當沉沉黑夜終於散盡,天邊透出第一抹光亮時,九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隔著帳門,已依稀能嗅到山間晨風和朝露的氣息。

九辰動了動手臂,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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