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這塊骨頭的,還有楚國。如果放棄良機,讓楚王坐觀虎鬥,漁翁得利,九州之西半壁河山,就要全部被納入楚境,以楚人豺狼之性,巫國必將面臨滅頂之災。”
季劍拍掌,道:“阿辰,你說的與我想的一樣。三月間,我們剛剛奪下烏嶺東谷時,便在谷內發現了楚人徽記,咱們在劍北呆了這麼多年,這兩年與風國交戰,尤其險惡,我早就懷疑,咱們的對手,不止風幽蘭一個。”
說到這裡,季劍忽得眉峰蹙起,敲了敲自己腦袋道:“壞了,是我太莽撞,不該得罪了那斥候,萬一他回去向爺爺告狀,爺爺察覺出異樣,再派人過來可怎麼辦?”
九辰嘴角輕揚,道:“說到此事,我倒忘了告訴你,方才,那斥候離開時,我一時糊塗,不小心在他所騎的馬上動了些手腳。壁亭到烏嶺雖說路程不遠,可途中並無歇腳換馬之處,等到斥候歸營覆命之時,咱們只怕已經拿下壁亭了。”
季劍哈哈一笑,道:“這才是我的好阿辰!今夜這場大雨,來的不早不晚,正是時候。剛剛前方傳回準確訊息,壁亭四湖之水,已經暴漲。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風幽蘭如何與天公作對!”
九辰抬眼望著帳頂,語調幽幽道:“皇天后土為證,真正咽不下那口氣的,絕非區區在下。”
季劍訕訕笑道:“嘿嘿,這叫做一石二鳥,兩不相誤!再說了,阿辰,吃過虧的又不止我一個,你這傢伙有事總是悶在心裡,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本將軍。”
兩人復又將地形圖研究一番,心照不宣的定下計策,方才各自回營召集手下副將,起炊造飯,商議具體細節。
這一夜,遠在烏嶺的東陽侯季禮卻是睡得極不踏實,一則因為斥候久久不歸,二則是心中一股臆氣鬱積在內,難以遣散。當然,縱然再不踏實,年邁的老侯爺也沒有想到,此時的壁亭,殺聲震天,正經歷一場足以顛覆風、巫兩國邊境十餘年穩定的雨夜血戰。
而這一戰之所以名留青史,為後人津津樂道,主要因為巫國兩位少年奇才,帶領烈雲騎、黑雲騎,不傷不死一兵一卒,利用山洪石流水淹風國大軍,徹底摧毀風國幽雲騎,大敗風國素有“女戰神”之稱的幽蘭公主,名揚天下。
一夜暴雨之後,次日,天色大晴。
季禮一大早起來,只覺頭痛欲裂,貼身親衛端了冷水進來,季禮匆匆抹了把臉,便召了季宣進帳,問道:“昨夜斥候怎麼說?”
季宣強忍憂色,道:“末將不敢欺瞞元帥,昨夜派出的斥候,至今未歸。”
“你說什麼?”季禮一愣,旋即臉色大變,道:“這兩個混小子,肯定去攻打壁亭了!”
一語方落,便聽帳外有人道:“侯爺,派去壁亭的斥候回來了!”
季禮忙宣那斥候兵進帳,也不待他開口奏稟,便急忙問道:“壁亭情況如何?”
那斥候喘著粗氣,道:“回侯爺,昨夜亥時三刻,屬下便將密令傳到了南北二營。”
季禮厲聲道:“那為何此時才回來覆命?”
斥候惶恐,道:“屬下昨夜傳完密令,回來的途中,雨勢過大,山路實在難行,傷了馬蹄,行到七岔口時,那馬力疲難行,屬下這才延誤歸期,請侯爺治罪。”
季禮搖頭,道:“不對,斥候所用快馬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好馬,能日行千里。可烏嶺距壁亭不過二十里,按常理,縱使道路再難,也不可能跑不動,你立刻帶我去看看那馬。”
斥候不明發生了何事,連忙引著季禮到馬廄,讓掌馬官牽出自己所騎的那匹黑馬。季禮將馬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果然見馬的四腿之上均在滲血,半腿之下已然滿是血汙,雖被汙泥掩蓋,依舊可以看到暗紅的馬血不斷滲出。
季宣上前,剝掉馬腿上的溼泥,一遍遍摸著馬腿上的血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