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聽完,什麼也沒說,只是客氣的點頭為禮,竟是舉步朝祭殿裡走去。雲妃一驚,急道:“你不能進去。”可那素女少女置若罔聞,步履如風,瞬間便閃入了殿內。
珊瑚見狀,忍不住道:“娘娘,這王后只關心世子安危,萬一出點什麼事,恐怕不會顧及子彥公子性命。娘娘不如也進去看看罷!”
雲妃覺得珊瑚說得有理,點了點頭,也急忙朝祭殿內走去。
殿內的景象,的確險些嚇得雲妃暈過去。太祝令已橫死在血陣中,巫後也昏厥了過去,景衡正將巫後扶到椅子裡坐下,檢視她情況。
兩個少年,依舊閉目躺在血陣裡。雲妃立刻撲到子彥身邊,見他雙目緊閉,唇間一點血色都沒有,不由驚慌起來。
最讓雲妃驚訝的是幽蘭。此刻,那素衣少女,正靜靜的半跪在九辰身邊,用力的拔著那少年左胸裡的血匕。
由於那血匕無柄,握匕的那隻玉手,已被割得鮮血直流,可幽蘭卻毫無知覺般,依舊在灌注全力拔著,清眸異常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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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 146 章
那血匕似是被某種力量吸引著,越是向外拔,它往下插得越深。
幽蘭眼睜睜的看著那柄血匕又往九辰胸口沒入了一寸,水眸驚得失色,便聽景衡在她背後疾呼:“公主快住手!這血匕乃是血陣陣眼所在,強行拔出,會要了殿下性命的!”
幽蘭悚然鬆開那把血匕,見九辰被折磨得愈加痛苦,沉眸盯著那兩根血線看了片刻,倏然起身,一道寒光閃過,掌中彎刀已斬向第一根血線。
“不可!”
驚呼聲中,一個柔弱的身影,已傾身撲了過來,堪堪擋在那素衣少女刀前,哀求道:“公主不能破壞血陣,否則,彥兒會沒命的!”
幽蘭冰眸一沉,冷冷道:“子彥公子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命麼?娘娘難道沒看見,這血陣處處透著古怪,世子殿下體內的血根本流不出去。若讓血陣繼續下去,不僅殿下會血管爆裂而死,子彥公子也會血盡而亡!”
說完,她也不顧雲妃驚愣之色,直接揮刀斬斷了第一根血線。血線一斷,九辰痛苦的嘶吼一聲,積攢在他體內的血再不受控制,沿著血匕噴薄而出,濺得滿地都是。
幽蘭素白衣裙,染滿斑斑點點的血跡,她深吸一口氣,屏息片刻,又揮刀斬斷了第二根血線。雲妃阻止不及,無助的看向景衡,景衡嘆了一聲,悲縈於胸,道:“公主所言不虛。”
雲妃頓時面如死灰,哀聲道:“太祝令暴斃,誰還能救彥兒?!”
景衡目光決然:“臣會另想他法,就算豁出老命,也會盡力保住公子的性命。”
幽蘭唰得收起彎刀,聞言,眉尖一挑,道:“娘娘也聽到了,即使此法不通,子彥公子還有其他轉機。可若為了救子彥公子,而置旁人性命於不顧,未免太過自私!”
說完,她也不管景衡和雲妃驚訝的目光,重新跪到那黑袍少年身邊,徒手握住血匕,想要拔出來為他消除痛苦。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子彥不僅沒能成功解毒,還失血過多,情況更加危急。
雲妃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幽蘭心中所繫之人,並非子彥,而是……!難怪這兩年間,幽蘭對她和子彥的態度都異常冷淡疏離。她本以為,是巫後的原因,幽蘭才有所忌憚,如今看來,卻是另有內情了。
當真是……冤孽……
雲妃拭乾淚水,由珊瑚扶著起身,衝著景衡鄭重施了一禮,懇求道:“彥兒命懸一線,還請景館主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