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屢闖下大禍。他年紀尚小,求王上看在臣的份兒上,饒他一命。臣願承擔一切責任。”
廳中諸人,都陷入沉默。季劍按捺不住,想要開口,卻被季宣死死攔住。
巫王雙目幽沉得發寒,面上卻依舊是和煦的笑意:“愷之言重了,若論起管教,也當是孤的責任,與卿何干?”
說罷,他也不看季禮,便淡淡吩咐:“辰兒,進來。”
九辰垂眸走到正廳中央,撩袍在季禮旁邊跪落。方才,季禮的一番話,令他震顫。
巫王維持著溫和顏色,道:“告訴東陽侯,你該做什麼?”
九辰嘴角緊抿,許久,都不發一言。
季禮側首,悄悄給他遞眼色,催促他回話。
九辰依舊抿嘴,雙掌,不知何時已經捏成了拳頭。
巫王冷眼盯著地上的少年,側臉發寒:“你是非要逼孤當眾動家法,還是要拉整個東陽侯府陪葬?”
九辰身體一顫。
季禮疑是聽錯,尚不及細思巫王話中深意。他身側的少年終於緩緩開口,字字擲地有聲:“兒臣,應該跟父王回宮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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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以彼之道
天色未明,便有內侍帶著巫王口諭到了章臺宮。
濃墨般的黑色,沉沉積壓在半空,難見微光。巫後一夜未眠,草草理了番妝容,便由內侍引著登上了青鳳輦。
露氣未散,撲面清寒,巫後放下蜀絲薄帷,眉間意緒悠長:“去禁室。”
這是一間敕建最早的地下石室,由上等寒石砌成,因終年不見陽光,陰冷,潮溼。
剛剛靠近門口,巫後便被撲面而來的潮腐氣息和血腥味兒刺激的皺起眉頭。
禁室內,特地設了長案,早有內侍將垂文殿內緊急待處理的朱簡都搬到了案上。案旁,站著一個血紋緇裳的男子,腰間纏著長鞭,臉上戴著輕薄的墨底血紋面具――正是暗血閣的刑使金烏。
幽閉多日,巫後容色出奇的雪白,一雙鳳眸,亦靜默許多。